輕輕的妳走了,正如妳輕輕的來,妳輕輕的揮手,告別塵世的煩憂……
美麗走了,在一片歡騰的氣氛下靜靜地踏上路途.下午,當大家靜待聖火到來的喜悅時,我收到了她明天出殯的消息;晚上,我獨個兒匆匆趕往靈堂與她告別,我想起年初送禮物到醫院時,她在電話中快樂的聲音"阿羊,我依家好好呀!",我望著靈堂中央那熟悉的笑臉,我相信,善良的人終得好報"美麗,無論去到那裡,要記著:要好好的,要快快樂樂的!"
嚴格來說,我沒有教過美麗.美麗是我的第三任學生會會長,也是第一個真正屬於我的學生會會長(因為之前的還有蔡蔡主任跟進).那一年,蔡蔡主任要離任了,他正式把學生會的大權交給我,那時我不過是工作不久的黃毛丫頭,蔡蔡老師說"不用怕,美麗比一般的孩子成熟穩重!有她在,你可以很放心!"的確,人的成熟度與年紀不一定成正比,相對於我這種"溫室小花",美麗待人處事更見圓滑,她在任的時候,我渡過了無風無浪的一年.雷氏一門兩傑均是我學生會的得力助手,而哥哥則是電腦高手,有一年,我說要找個電腦人才學藝,某老師向我推薦了他,除了技術了得外,重點是"我想他們家裏不算很富裕!可以讓他順道賺點外快!",我那時才知道他們家裏的情況.那些年頭,普通家庭的孩子都想兼職補習賺錢,美麗的家不算富裕,但她卻從未把精力花在謀利的事情上,在學生會的幾年,她從來就是無私奉獻的.畢業的時候,她也沒選將來可以賺大錢的職業,她說要讀"護校",當時護校好像還是"大專"(不算學位),我覺得可惜,便告誡她"護士是很辛苦的工作",但她堅定地告訴我"護士是很有意義的工作呢!"美麗畢業以後,偶然也在街上遇上她,我見證著她由"小肥妹"成了"窈窕淑女",去年9月,我剛生下羊羊到醫院覆疹,便碰到她,當時她和我一起在等取藥,我問她"你生病嗎?",她笑著說"沒有!循例檢查一下!我們醫院福利不錯!"她總是那樣樂觀,說話那樣體貼.記得那年我離校,她已經畢業了,但仍特地打電話來關心我"阿羊,聽說你要走了,你工作得不愉快嗎?你要去哪裡?"我有所顧忌地胡扯,我心裏很怕,很怕美麗責備我"你不高興就走掉,留下我們學生會的同學怎麼辦?"可是美麗卻反過來安慰我"出去闖闖也好,不用擔心,同學們自會成長起來的!像我們當年一樣!"
美麗,我沒有忘記,當年有了妳的幫助,我的路比較好走;有了妳的支持,我可以安心地和母校別離,繼續我未完的理想.妳要走了,我可以為妳做些什麼呢?我是應該去醫院看妳的,但我怕這樣的見面讓妳我難受,這天,我很榮幸送妳最後一程,妳可以安心上路,我們都不會忘記妳,妳是人如其名──把"美麗"留給認識妳的每一位.
輕輕的妳走了,正如妳輕輕的來,你揮一揮衣袖,遺下了美的所有!
後記:
這天同時發生了兩件不尋常的事.首先是豬犯下了嚴重的錯誤,謝謝三善的同學臨崖勒馬,及時阻止了問題的發生,捍衛了人格,堅持做一個品格高尚的人;還有那個為20分出賣人格的資優孩子,不要以為你今天所得的懲罰是天大的不幸,上天給你這種人天份才是人間最大的不幸,什麼是"努力讀書=自己攞來賤"?你什麼時候配"努力讀書"這四個字,你頂多是分數的奴隸.我承認我不是好老師,我"低B"──相信你是僅有願意為老師做好自己、有情有義的孩子,我無能──我花了兩年時間也沒有教出有靈魂的學生,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即使沒有尊嚴,但我還有人格,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還可以教好一個學生,我還有我自己的價值,我會好好記住美麗的話"工作辛苦是不要緊,有意義就好!"而我也相信"高B班"裏還有很多有情有義,品格與能力並存的好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