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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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從沒了斷一切/總有一天/妳會在小城的舊樓裏/撿到我寫下的詩句。

【《遇見》,作者:賀綾聲,澳門日報出版社,二○一二年十一月】

我喜歡詩,也喜歡故事,所以在報上讀到兩位作者合作寫成的宣傳稿,異常雀躍,我一直以為兩者是合而為一的,後來才驚覺——兩者相互獨立。直到讀完這兩部作品,我開始明白甚麼是“形異神聚”:形式上,一部是詩集,一部是小說集,且獨立存在,但神髓上卻非常契合——保持着一種詩中有故事,故事中有詩的浪漫情調。他們兩人都曾以“魚”為題,以一種“無言的生物”看世界:生活是鹹鹹的海水/魚輕輕呼出憂鬱的音調/慢慢成了泡沫。詩文中均帶着一種淡淡的茫然,許是八〇後的成長心跡。

“賀綾聲成熟了”(序3,黃文輝)。歲月催人,成長自是必然,可喜的是年輕作家們保留了不落俗套的情懷。“遇見你最好”是詩集的引語,不知道詩人有沒有遇見我?但在文字中,我確實遇見了他的世界——一個由文字和光影組成的故事。我特別喜歡卷一“在M城”,因為詩句和照片構成了奇幻的組合。近年流行本土情懷,很多有識之士都以“愛澳”為題創作,如:龍友們花費天價購買裝備,不畏風雨地拍下著名景點的日月晨昏、作家們努力地判斷小城的大是大非、劇場人精心演繹小城的生活百態……作為專欄作者,我也寫澳門,可談到愛,卻顯得乾癟,因為小城對我來說,從來都沒有驚天動地、可歌可泣的形象,我不會高聲說愛,正如不會把對家人之愛掛在口邊一樣。我一直覺得,如果家是一塵不染的完美構圖,那就失去了家的感覺。我從來沒有愛上一個城市,只愛上這地方留下的生活痕跡——一個破碎的路牌、一個殘破的水龍頭、一個牆邊的樹影……都包含了熟悉的、生活的氣味,那裏有詩人那一代的故事,也有我們這一代的故事,都是M城成長的故事——每個人都要經歷一樣的雨水,生命中總有幾頁是濕的。

“閉上眼睛,走近你/感覺你越更眞實了”文句反覆細嚼數篇,有感:遇上詩人的文字,眞好!

後記:

近年喜歡談身份認同,老實說,我很少說自己是"澳門人",因為當你不停轉換生活地和身份,你就會很茫然:你覺得自己是什麼人,有那麼重要嗎?其實我是在內地出生的,但對於我的出生地廣州,我基本上是陌生的;後來家人又回歸加國了,但那個如天上凡間般美好的溫哥華遙遠得不知如何愛上.我一直自稱"中國人",並不是因為什麼愛國愛黨,而是"在外國,無論你想自稱什麼,人家都叫你中國人嘛!無論你覺得同一稱謂的人如何失禮你,沒有人會認為你是不一樣的!也不知為何需要不一樣?"

儘管我沒自稱澳門人,但我由八歲開始來澳生活,在此讀書,工作,結婚生子,未來也沒想過離開,澳門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城市.作為專欄作者,我也寫澳門,可談到愛,卻顯得乾癟,因為小城對我來說,從來都沒有驚天動地、可歌可泣的形象,我不會高聲說愛,正如不會把對家人之愛掛在口邊一樣。我一直覺得,如果家是一塵不染的完美構圖,那就失去了家的感覺。如果中國是我的家,我不覺得中國必須美好;如果澳門是我的家,我也不認為澳門必須美好--家是一個你會接納其不美好,而努力讓她變得美好的地方!我從來沒有愛上一個城市,只愛上這地方留下的生活痕跡,所以,在龍友們花費天價購買裝備,不畏風雨地拍下著名景點的日月晨昏中,我找不到愛的感覺;在作家們努力地判斷小城的大是大非中,我找不到愛的感覺,但在這本由文字和光影組成的詩集中,我找到了--一個破碎的路牌、一個殘破的水龍頭、一個牆邊的樹影……都包含了熟悉的、生活的氣味,那裏有詩人那一代的故事,也有我們這一代的故事,都是M城成長的故事——每個人都要經歷一樣的雨水,生命中總有幾頁是濕的

感謝詩人讓我遇上了"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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