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Happy School

 在Happy School,很多時都是以小班或是小組方式教學,他們的老師通常都是比較關愛學生,會利用不同方式啟發小朋友的學習興趣、引導小朋友思考和解決困難,他們比較着重小朋友的創意思維能力,讓小朋友都有機會表達自己。

    【摘自:〈Happy School是否Happy?〉,荷花親子,二○二二年六月二十二日】

每年在幼稚園入學考試的季節,很多家長都說要找Happy School。什麼是Happy School?多數人認為功課少就happy,我理解為生活空間比較大,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是帶來快樂的其中一個元素。但某類家長,因為孩子課業輕鬆了,又會自行安排課外活動,如此一來,孩子同樣沒有空間做自己喜歡的事,如何happy?

辛苦就不快樂嗎?我覺得不然。就如學習生涯那些令我廢寢忘食的課外活動,很辛苦但很快樂,畢業後仍然熱心回校做助教,提攜後輩。當中的歸屬感、幸福感絕不是單純的責任心造就出來。多數人覺得快樂的遊戲,也不見得輕鬆,足球、籃球,甚至打機也很辛苦,有沉迷打機的人猝死。這又再一次證明:輕鬆不代表快樂。

真正的Happy School並不是學習輕鬆,而是學校用心營造幸福感,當學校有愛,師生關係良好,孩子能在當中找到安全感、歸屬感和價值感,做什麼也會開心愉悅。同意引文所指的教學方式有助孩子建立自我價值,但重點還是“關愛”。如何判斷學校是否happy呢?不能單從理念思考。筆者認為快樂是情感,可以從校友和教師對學校的依戀程度反映。如果校友總是留戀校園生活,喜歡回校探望老師,這所學校肯定happy。反之,校友提起學校總是一臉厭惡,對老師毫不留戀,那麼沒有功課、零測試也不會帶來快樂。教師如果不喜歡教學工作,不對學生投入情感,學校就很難產生愉快的氛圍。

文章刊於澳門日報: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24-02/02/content_1732708.htm

那是關於飛翔的故事

 “雀仔園曾經是有雀仔的,現在都隨樹木一起遷到松山上去了,而井的遺址仍在!……”飛越全澳最高的天梯/終於發現了藍天/還有藍天中的雀仔

    【摘自:〈雀仔園有雀仔〉,作者:鏏而,《澳門雜誌》第一百二十三期,二○一八年五月十七日】

我不只一次去雀仔園,小時候特別喜歡穿越迷宮般的長樓梯上學,感覺就好像挑戰不同的“跳飛機遊戲”。真正認識雀仔園卻是參加澳門筆會的活動,我們在澳門歷史學者兼老街坊梁國雄的帶領下,走訪街區,最難忘的是魯班廟:木匠師傅拿起任何一件器具都眉飛色舞,但每說到高潮,總會遺憾地說:“唉!這些都沒用了。”

“山夷平了,井掩沒了……”不禁讓我想起那些年曾經的辯題“城市發展比文物保護重要”、“都市更新比舊區重整重要”,然後記起二十年前的金句:“今天紐約的摩天大樓,我們明天也會建造,但北京的舊物,紐約永遠不會擁有!”果然,二十年後內地很多城市都擁有了摩天大樓,而那些可一不可再的舊物,卻已經“沒用”?離開魯班廟後,我沿着羅憲新街的長樓梯往上爬,第一次感受到步伐的沉重。登頂後不經意回頭:一隻麻雀竟在後頭振翅高飛——雀仔園仍然有雀仔!那一刻,我確信雀仔園會有奇妙的故事,而且是個關於飛翔的故事。

“《雀仔園的雀仔》(中篇小說)有原型嗎?”出版社編輯問我。人物也許沒有原型,但很多事跡卻真實,例如雀仔園老街坊梁國雄的“長樓梯密碼”;“一二 · 三事件”時,同學們如何保家衛國,通宵回校守護國旗;中葡混血兒奧利花和我分享土生葡人文化,以及中葡小朋友錯綜複雜的友誼。故事已經寫了五年,且反覆修改,希望總有一天,這“小雀仔”帶着我們守護家園的夢想一飛衝天。

文章刊於澳門日報: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24-01/26/content_1731224.htm

“演教員”給親子教育的啟發

假如你要以三個詞語來總結或形容你參與TIE(教育劇場)的經驗,那會是?

    黎乃鑑:平等、好奇、開放。

    【摘自:《我聽你說》,草莓田的教育劇場實踐,二○二三年十二月】

“藝術就是藝術,加入了教育就不純粹!”聽過不少藝術工作者這樣說,當中包括戲劇、繪畫、文學的界別。我不排斥純粹追求藝術境界的流派,但作為教育工作者,即使沒有能力攀登藝術的高峰,至少我們可以熱愛藝術,並把藝術素材應用在教學中,增加教學的生動性和美感。於是,我熱衷研究如何把藝術元素轉化成為親子生命教育的素材。例如:親子閱讀、親子電影、親子繪畫,最近我還發現了教育劇場。二○二二年,我有幸參與草莓藝術教育工作室的教育劇場《骨龍》,其實我只是觀眾,但還是用了“參與”,而不是“觀看”,因為在演出過程中,演教員會停下來和觀眾互動,並引導我們一起討論關鍵情節。作為觀眾的我在當中有強烈的存在感,因為我的想法是劇場重要的組成部分。

演教員這個角色也很有趣,他們既是演員,也是教員,就像親子閱讀過程中的父母,既是演講員,也是教育者。我努力在著作中學習成為演教員的技巧,比較喜歡其中一位演教員的三個關鍵詞:平等、好奇、開放。我覺得透過藝術素材進行生命教育也是如此,需要平等地審視彼此的價值觀,對新世代的想法懷有好奇心,以開放的態度面對彼此的差異,哪怕出現重大分歧。我研發的三部曲是:一、你是怎樣想的?二、你這個想法我有點不認同,那是因為……三、不過你也有道理,感謝你給我的啟發。當大家有機會就一個問題交換想法,打動人的價值觀就會潛移默化,不必生硬說教。

文章刊於澳門日報: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24-01/19/content_1729778.htm

小校園的大星空

該校天文小組經過十多年努力,在南京紫金山天文台盱眙觀測站科研團隊帶領下,成功發現一顆新的近地小行星,十一月正式得到確認並獲得臨時編號2023HZ9。

    【摘自:〈澳師生發現新小行星〉,澳門日報,二○二四年一月四日】

在報上讀到母校師生發現新小行星的全版報道,有一種難言的激動,同時也拉開了我記憶中的“星空”。

那一年教生物的美芳老師帶領生物小組研究太空番茄,並把項目交託給我,但我得到的不是番茄,而是種子。“世上哪有不勞而獲?”老師笑着說。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澳門,寸金尺土的住宅鮮有適合栽種的花園或者是陽台。我們那集種植園、籃球場、羽毛球場、各類田徑訓練場等於一身,但實質是不足一個籃球場大的校園呀,怎容得下“太空番茄”?老師說不要緊,如果上帝沒有給你一片地,我們還可以找個盆子。於是我們找來了十多個花盆,在操場一角開始了夢想的太空之旅。

太空番茄種子沒有想像中的閃閃發光,據說只是曾被太空人帶到太空,經歷無重狀態。“經歷無重狀態會長得更大更好嗎?”結果不似預期的美好。既然地球已有番茄,經歷無重狀態又不一定更好,那人類為什麼還要千辛萬苦把番茄帶上太空?“那就是科學!我們需要驗證,並享受發現未知的可能性。”老師的話如明燈,點亮了我對科學的熱情,讓我以生物室為家,並立志成為一位生物老師。事與願違,由於數理科天份不高,高三那年我棄理從文了,最後只能成為語文老師。但美芳老師那份不問成果、永不放棄的科學精神,卻一直伴隨着我成長。

“十年尋一星”,師生在當中付出的心力,不是全版報道能書寫的,相信他們在追尋和發現的過程中,留下的美好回憶也是吧!

文章刊於澳門日報: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24-01/12/content_1728268.htm

蓮花地有寶

詩家既從陸路上描繪澳門的蓮花莖和蓮花山,又從海面上描繪澳門如“出水”之“蓮花”;形家口中的澳門風水,據王文達《澳門掌故》一書所載,澳門地脈屬贛粵龍脈入海處之一,而歷代所見,不少名人在澳避難逢凶化吉,因未有重大戰事,澳門文物保留完整;佛家則將澳門視作佛門修行的蓮花勝境。

    【摘自:〈澳門“蓮”系地名考〉,鄧景濱,《澳門語言學刊》,二○○一年三月】

區旗、區徽、貨幣、地標……在澳門的標誌中,我們常常會看到一朵花,那是蓮花。不是荷花嗎?兒子問。根據澳門大自然觀察網的分析,澳門的蓮花不是睡蓮,而是荷花,所以,澳門標誌中的蓮就是荷花。

荷花為挺水植物,一如朱自清在〈荷塘月色〉中的描述,離開水面的荷葉像亭亭的舞女的裙——綠油油的,葉面平滑有毛不沾水,水滴如珍珠,在荷葉上四處滾動;荷花多為白色、粉紅色,嬌艷欲滴,大而飽滿。除了觀賞價值外,荷花還有蓮子、蓮蓬、蓮藕等多個部位可供食用,像極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保留着很多物質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澳門。

澳門人對蓮花寶地的理解,多從形家風水角度,認為澳門是個能夠逢凶化吉的地方。雖然澳門歷來也有經歷劫難,卻幸運地避過了多場重大戰役,成了嶺南一帶重要的避難所,而這也是小城能夠保留很多珍貴歷史建築的原因。從另一個角度,大概是因為這片土地太小了,過去沒有那麼顯眼吧。時至今日,澳門已經成為耀眼的賭城,卻仍然保留着她純樸的一面,像是佛家清淨地無處不在,一如周敦頤在〈愛蓮說〉中的讚美:“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總而言之,方寸之地包含了蓮花寶地豐富的精神內涵和文化素養,香遠溢清,需要細意品味。

文章刊於澳門日報: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24-01/05/content_1726702.htm

仰望香港的繁星

在一九八○年十二月,十五個文化機構,加上十九位文化教育工作者,聯合發表了“關注少年兒童的精神食糧”呼籲書。至一九八一年一月,第八屆青年文學獎舉辦“展望八十年代的香港兒童”研討會……群策群力以竟事功,在大家努力下,兒協於一九八一年十一月十一日正式成立。

    【摘自:〈香港百人,拾掇那段童年歲月〉,馮珍今,灼見名家,二○二二年三月】

踏進香港兒童文藝協會年會,作為講者的我像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說着稚嫩的夢話。

香港兒童文藝協會成立至今,已踏入第四十三個年頭,而澳門兒童文學協會才成立三年,當中包含的文化底蘊差距太大。對於我們那一代澳門人,香港是我們仰望的“星空”:我們看香港電視節目、讀香港報紙、用香港教科書……不論時間長度、文化厚度,澳門無法相比。然而,我還是鼓起勇氣前往取經,因為學無止境,也不需要“達者為先”。何紫薇會長親自前往澳門給我鼓勵,顧問嚴吳嬋霞女士親授《魯迅與中國兒童文學的發展》一書,照亮了我這迷茫“小孩子”的成長之路,一如協會成立的初衷。

年會繁星衆多,有各界優秀的代表,有我喜歡的作家周蜜蜜,還有我一直仰望的《木棉樹》。黃雅文老師親力親為,廿年獨力支撐《木棉樹》的善行廣為傳頌,是我心目中的巨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真人竟是如此青春可人,更開心的是由紫薇會長口中得悉《木棉樹》並沒有倒下,而是用另一種形式繼續存活,堅持以低廉的價錢售賣本土童書,給孩子心靈的滋養。

“我們都是重要的人。”——我以香港電影《年少日記》的感受作結,感謝香港文化給我成長的光和熱。願在困難中掙扎求存的兒童文藝工作者也像木棉樹:堅毅挺拔,內心熾熱,給世界吐出最溫柔溫暖的雪白。

文章刊於澳門日報: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23-12/29/content_1725011.htm

惠州西湖的暖

東坡先生一生涉足的三個西湖,鍾愛程度無分伯仲。物理意義的西湖,只是空間與時間的經緯度而已。無論是杭州、潁州還是惠州,這三個西湖均蘊含了“兩個意境”的西湖,即“廟堂”之上的西湖與“江湖”之遠的西湖。

    【摘自:〈蘇東坡的“兩個西湖”〉,作者:吳冰,二○二二年八月三十日】

上帝關掉一道門,東坡卻為自己打開了三個西湖:杭州、潁州、惠州,各具特色,且一個比一個開闊。

“一自坡公謫南海,天下不敢小惠州。”東坡會不會偏愛惠州西湖?沒有留下線索,但無可否認,惠州因先生的眷顧變得與別不同。我懷着追星的心情來到惠州西湖,當天氣溫驟降,寒風刺骨,人流稀少,讓原來已經開闊的西湖變得更為空寂:暗灰的天幕下,綠樹不彰,百花不豔,冷風一直狂吹,遊人在當中撐着大衣和帽子努力前進,沒有絲毫退縮之意,一如東坡逆風而行的背影。難忘乾枯的荷花池中,那亭亭玉立的睡蓮,也許只是巧合?我覺得不是,那是設計者刻意而為的——像東坡之壯志不因客觀環境而退縮,任何時刻都可綻放。“半城山色半城湖”,有人說:惠州之美在西湖,我則認為惠州之美在其包含西湖的精神內涵和意蘊。

“孤山不孤”,因此惠州西湖的孤山下,有愛人不離不棄的追隨。我不想跟隨文獻資料用“愛妾”,以表達我對朝雲女士的敬佩。愛情本無身份貴賤之分,也沒有時間長短之別。我想朝雲短暫的一生是幸福的,她能愛着靈魂如此高潔,且重情義、懂溫柔的夫君。而我短暫的惠州行也是幸福的,因為有廣東和惠州作協人員的全程照顧,以及筆會文友的“抱團取暖”。寫作本文的一刻,我拿起惠州帶回的荔枝醋一飲而盡,溫暖香甜久久不能散去。

文章刊於澳門日報: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23-12/22/content_1723404.htm

外強中乾的是心靈

現在的家庭已經越來越功利現實,父母陪孩子閱讀,最終目的是要提升孩子閱讀能力及競爭力,不要輸在起跑點,還要創設最有利條件要贏在終點。

    【摘自:〈外強中乾的閱讀教育〉,作者:吳又可,二○二三年十二月八日】

二○二二年度學生能力國際評估計劃(PISA)公佈結果,澳門十五歲學生的閱讀素養排行第七,成績可喜。引文形容為“外強中乾”,合理嗎?依據筆者近年從事兒童文學和親子閱讀工作,經常接觸閱讀推廣員和圖書館資訊的見證,沒有“中乾”。相反,各單位的閱讀推廣工作都努力認真到位花心思——成果異常豐美,而“外強”某程度也反映了當中持份者的努力。另一方面,文中所述的情況也的確存在:大量閱讀功課讓親子疲於奔命,連愛書如命的友人也訴苦:這樣做下去,閱讀只能淪為苦差,上文提到閱讀推廣人員的精心美點,還有空吃嗎?

為了接近兒童,我近年積極參與故事活動,友人知道我從事多年口語培訓工作,因利乘便游說我訓練他的孩子講故事,我每次都答應,但每次堅持不住的都不是我,而是孩子。

“你不喜歡講故事嗎?”我問。“嗯,喜歡,我喜歡像你講得那樣動聽,我媽說跟你學講故事可以鍛煉口才。”“你希望有好的口才?”“我媽說口才有用。”我當然知道“口才有用”,然而有什麼“能力”沒有用?能力培訓是沒有盡頭的,問題是我們有沒有停下來問孩子:“你喜歡什麼?你覺得什麼有用?”

其實,外強中乾的是心靈,那是所有教育者共建的,不能歸責於“閱讀教育”。也許我們都不是不努力,而是太努力了,努力要求孩子十項全能,沒法騰出空間給灌溉心靈的水分。

文章刊於澳門日報: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23-12/15/node_48.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