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坡先生一生涉足的三個西湖,鍾愛程度無分伯仲。物理意義的西湖,只是空間與時間的經緯度而已。無論是杭州、潁州還是惠州,這三個西湖均蘊含了“兩個意境”的西湖,即“廟堂”之上的西湖與“江湖”之遠的西湖。
【摘自:〈蘇東坡的“兩個西湖”〉,作者:吳冰,二○二二年八月三十日】
上帝關掉一道門,東坡卻為自己打開了三個西湖:杭州、潁州、惠州,各具特色,且一個比一個開闊。
“一自坡公謫南海,天下不敢小惠州。”東坡會不會偏愛惠州西湖?沒有留下線索,但無可否認,惠州因先生的眷顧變得與別不同。我懷着追星的心情來到惠州西湖,當天氣溫驟降,寒風刺骨,人流稀少,讓原來已經開闊的西湖變得更為空寂:暗灰的天幕下,綠樹不彰,百花不豔,冷風一直狂吹,遊人在當中撐着大衣和帽子努力前進,沒有絲毫退縮之意,一如東坡逆風而行的背影。難忘乾枯的荷花池中,那亭亭玉立的睡蓮,也許只是巧合?我覺得不是,那是設計者刻意而為的——像東坡之壯志不因客觀環境而退縮,任何時刻都可綻放。“半城山色半城湖”,有人說:惠州之美在西湖,我則認為惠州之美在其包含西湖的精神內涵和意蘊。
“孤山不孤”,因此惠州西湖的孤山下,有愛人不離不棄的追隨。我不想跟隨文獻資料用“愛妾”,以表達我對朝雲女士的敬佩。愛情本無身份貴賤之分,也沒有時間長短之別。我想朝雲短暫的一生是幸福的,她能愛着靈魂如此高潔,且重情義、懂溫柔的夫君。而我短暫的惠州行也是幸福的,因為有廣東和惠州作協人員的全程照顧,以及筆會文友的“抱團取暖”。寫作本文的一刻,我拿起惠州帶回的荔枝醋一飲而盡,溫暖香甜久久不能散去。
文章刊於澳門日報: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23-12/22/content_1723404.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