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目:短篇小說共賞
接著下來的第二次小作,可能是你們中學階段的第一次"小說創作功課",對大家來說是一項挑戰的呢!但不用害怕,其實小說創作並沒有想像中的艱深,小說可以比散文更生活化,更有趣味性,"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們不妨將目標定得近些,先從一起分享3000字以下的在網絡中尋找得到的小說開始,然後再向更高層次進發。希望這"處女作"的功課可以造就很多的"白先勇",加油啦!
註:老師並不是只推崇網絡小說,但這是消閒參考性質的活動,如果要同學們把一篇幾 千字的作品打出來,太浪費時間啦!為了達到共賞的目的,又不增加同學們的負擔,你們可選取網上現成的作品,為尊重知識產權,記著寫明出處!
要求:
1.張貼作品前須付不少於50字之文字簡介,以吸引讀者閱讀興趣為主要目標.
2.把一篇你喜歡的短篇小說貼在回應內,如果篇幅太長,可分幾次貼,但請注明其一,其二……(須註明出處)
3.作品須為思想健康,以白話文為主的短篇小說.
參考資料
白先勇的創作教室 http://www.rthk.org.hk/elearning/pai_hsien_yung/creative_detail1.htm
掌握“火候”:創作的要旨http://www.yqnews.com.cn/news/wbxw/2007/1026/07102694506J5E9480K8KD31H 46G 21.asp
小說寫作技巧http://www.exiaoshuo.com/xhmf/57643/2154892.asp
夢還蝶戀(青春校園小說寫作技巧)
http://hi.baidu.com/menghuanliandei/blog/item/685df 7c 4b13e 49a b 8226a ca6.html
楊老師,我是張諾文,唔係白偉程
[版主回覆04/26/2008 07:44:00]係呀!攪錯左tim,真係對唔住啦
簡介:現實中,更多的卻是如杭朵夫小姐般,不希望壞掉自己的招牌,選擇教導那些天資聰敏的學生;羅比的出現,正好從另一方面印證了愛的力量和後天的努力的重要!為求圓母親的心願努力學琴的羅比,突破天資不足的難題,最後成功成為一顆耀目的明星,可惜母親已不能親眼目睹兒子的成功了,但羅比明白,母親在天國的某處,正在傾聽和享受他成功的喜悅!假如你是羅比,你仍會選擇繼續努力嗎?
高一望 35
鋼琴課(其一)
這些年來,我發現孩子們的音樂能力有許多程度上的差別。不過,雖然我教過一些天賦異秉的學生,卻從未有過提攜人才的快樂。
然而我還是教過一些我稱作「受音樂挑戰」的孩子。羅比就是其中之一。當羅比的媽媽,把他丟來上他的第一堂鋼琴課時,他已經 11 歲了。我向羅比解釋,我比較希望學生(尤其是男孩),能夠在早一點的歲數開始學習。不過羅比說能聽他演奏鋼琴,一直是他母親的夢想。所以我收了羅比。
之後羅比開始了他的鋼琴課程,從一開始我覺得那像是無望的努力,不管羅比再怎麼嘗試,他就是缺乏了音感和基本的節奏感。但是他盡本分地複習他的等級,以及一些我要求學生學習的基本曲子。好幾個月來他練了又練,當我聽他彈奏時,不禁嚇得向後倒退,再試著找些話來鼓勵他。
在每週課程的尾聲,他總是說:「我媽媽有一天要聽我演奏。」但那看來似乎是遙遙無期。他就是沒有一丁點兒天生的才能。我只有在一段距離外看過他媽媽,是在她把羅比放下車或是在那輛舊舊的車子裡,等著接羅比下課的時候。她向來都會揮手,微笑,但從未進來拜訪過。
有一天羅比沒有再來上過課。我曾想過要打電話給他,但我假想:他是決定要去追求其他的興趣(因為能力不夠)。他不來我也感到高興。他對我的教學來說實在是個負面的廣告。
幾個星期後,我寄了作品發表會的通知到學生的家裡。令我吃驚的是,羅比(收到通知後)問我,他是否可以參加作品發表會。我告訴他發表會是為了現在的學生辦的,而因為他已經中途退出了,所以資格並不符合。他說他的媽媽生病了,不能載他去上課,但是他仍然持續地練琴。
鋼琴課 ( 其二 )
「杭朵夫小姐 … 我一定要上台演奏!」他堅持著。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我同意他在作品發表會上演奏,也許是他的堅持或者是在我裡頭的某個聲音說著:「不會有問題的。」
作品發表會的那晚來臨了。中學體育館擠滿了學生的父母和親友。我把羅比排在節目的最尾端在我上台對所有學生致謝並演奏結束的曲子之前。我想這樣一來,任何他可能造成的災害,只會發生在節目最後,而且我還可以透過我的『閉幕式』來搶救他悲慘的演出。
這場發表會進行得簡直是天衣無縫,學生們都展現出練習的成果。然後羅比上台了。他的衣服皺不拉幾的,頭髮看起來像用打蛋器攪拌過一樣。「為什麼他不像其他學生,一樣打扮整齊呢?」我心想。「為什麼他母親不為了這個特別的晚上至少替他梳梳頭呢?」
羅比拉出了鋼琴長凳,準備要開始了。讓我感到驚訝的是,他對大家說他選了莫札特的第 21 號 c 大調協奏曲。
而我還來不及準備好接下來所聽到的。他的手指輕快地在鍵盤上滑過,他們幾乎是在琴鍵上敏捷的跳著舞。他從最弱音彈到最強音,從快板彈到大師級的節奏。他的延長音(彈莫札特必須的)是那麼的雄偉華麗。我從未聽過有人在他這個年紀能將莫札特彈得這麼好!
六分半鐘後,他作了一個強健有力的結尾,全場每個人都站起來瘋狂的鼓掌。淚水早已決堤的我跳上台,歡喜得抱住了羅比。羅比,我從來沒有聽你像這樣地演奏!你是怎麼辦到的?」透過麥克風羅比解釋著:
「嗯 …… 杭朵夫小姐,記得我告訴過你我母親生病了嗎?事實上,她得了癌症而且在今天早上去世了。而且 …… 她生下來就聾了,所以今晚是她第一次聽見我彈琴。我想要讓這場演出顯得特別些。」
當晚在場沒有一雙眼睛不被淚水浸濕的。當社福人員要將羅比帶到收養家庭去安置時,我注意到他們的眼睛也紅腫了。我心裡想,因著收了羅比這個學生,我的人生不知豐富了多少倍。是啊!我從未提攜過半個學生,但是那晚我自己卻成了一位受提攜者 — 羅比的。他是老師而我是學生。因為是他教我何謂堅持,何謂愛,何謂相信我們自己,以及願意在某人身上冒險一試,即使不知道為了什麼。
這些對我來說顯得意義非凡,自從羅比在『沙漠風暴』服務,並於 1995 年四月在奧克拉荷馬市的阿佛瑞德 ‧ 莫瑞聯邦大廈毫無預警的爆炸事件中喪生後。新聞報導意外當時他正在 …… 彈鋼琴。
出處: http://hk.geocities.com/winniewong0710/story4.html
[版主回覆04/25/2008 12:02:00]真是篇感人的小說!
簡介:
<<愛>>是一篇極短篇的小說。漫漫人生,茫茫人海,我們總會在某一點中邂逅了他人。緃然這只是生命中的一點,但我們往往最掛念的就是它。這廖廖數百字的故事,生動捕捉了這種人生際遇的無奈。相信你看<<愛>>的那幾分鐘的一點,也會縈繞在你心頭,到你老了,也會如女主角般不時想起。
愛 (張愛玲)(出自<<流言>>) 這是真的。 有個村莊的小康之家的女孩子,生得美,有許多人來做媒,但都沒有說成。那年她不過十五六歲吧,是春天的晚上,她立在後門口,手扶著桃樹。她記得她穿的是一件月白的衫子。對門住的年青人,同她見過面,可是從來沒有打過招呼的,他走了過來,離得不遠,站定了,輕輕地說了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她沒有說什麼,他也沒有再說什麼,站了一會,各自走開了。 就這樣就完了。 後來這女人被親眷拐了,賣到他鄉外縣去作妾,又幾次三番地被轉賣,經過無數的驚險的風波,老了的時候她還記得從前那一回事,常常說起,在那春天的晚上,在後門口的桃樹下,那個青年。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
[版主回覆04/25/2008 12:06:00]簡短而具韻味!
終於貼完了 …….. 我是高一望 20….. 本小說選自嵐小說
(其二十五)
“讓我想想好了。對啊,獨臂將軍,我們還有相見的機會嗎?”
“誰知道?也許歷史發展又把我們湊合起來也說不定,反正我不是說過將來的事情我們根本無法掌握呢!”
“再見了!很高興在這樣的情況下認識你,跟你這位在歷史上叱吒風雲的大人物交往真是太光榮了。”
“我感覺自己的歷史定位應該是一個殘暴不仁、好勇鬥狠、慘澹收場的可憐人而已。”
“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觀點、不同的立場,我們得出不同的結論。是這樣嗎?”
“好像開始明白了。”
“再見!”
“保重!孩子的事情別想太多了……”
獨臂將軍在眼前消失了以後,一切又回復了正常,就連濃稠的月色也變淡了,好像甚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我轉過頭望下去,周圍靜悄悄的,洋溢著寧靜祥和的感覺。身後的大三巴牌坊,幾經磨難,卻又歷盡滄桑,但仍然沉默地佇立在這裡,安靜地、溫柔地、時刻地保守著這個這城。
記起還是替阿琪買甜湯,時間不早了,還是趕快去買吧!心想不知道她是以一個怎樣的形式遇上沈志亮呢?正要舉步之際,忽然發覺左臂上那塊胎記似的東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也許意味著那宿命似的責任已經告一段落。一想到這裡,身上的力氣不知往哪裡溜走了……
(其二十四)
“也許你還是不明白,也許你的失敗正是你以為那是宿命似的任務。你無法預知歷史如何發展,成功與失敗,也只是構成一個歷史發展的要素而已,孩子是否出了亂子我無法為你解答,因為我只是一個俱往矣的可憐人,但是,你還是活生生的,每天你都在創造歷史,歷史的變數非常大,將來的事情,又有誰會完全確切地把握呢?”
“也許我開始 明白 太太為甚麼這樣有信心了,她好像把握到你說話的關鍵。”
“啊,你太太嗎?她好像都是一個被揀選的人,不過她正是以另外一種形式遇見我的老朋友而已。”
“米士基打?”
“開玩笑,怎麼會是他?我的老朋友不就是沈志亮嗎?”
“沈志亮?你開玩笑吧!他幹掉了你啊!”
“我們只是在歷史上擔當自己的角色而已,身不由己啊,小弟!在永恆的角度之中,拋開了民族的、政治的、利益的恩恩怨怨,要成為朋友簡直就是宿命似的。”
“獨臂將軍亞馬勒和烈士沈志亮居然是老朋友,這個故事好像很有趣似的。”
“你何不用這個角度去傳誦我們的故事,按照你的說法,這真是很有趣的啊!”
(其二十三)
“你這樣說也無不可。老弟,你別要拘泥於所謂的歷史真相,歷史有真相的嗎?就以我被暗殺的事件為例,當時已經充滿了謎團,我的祖國根據自己的利益有一套他們的說法,當然滿清政府也根據自己的具體情況來理解事情,後來的中國百姓為了鼓舞民心,共抗外侮,於是漸漸把沈志亮的故事說得可歌可泣,這也是有他們的取向……故此,依我說,歷史是沒有真相的,所謂的真相,都是後人根據不同的觀點和立場演繹出來的。老弟,你說對不對?”
“我無法一下子理解你的話,這完全與我的歷史學訓練背道而馳,我被灌輸要以客觀的態度尋求歷史的真相,你卻說歷史根本不存在真相,這對我來說,簡直是正在動搖了我根深柢固的思想信條。”
“老弟,我就是你所謂的歷史的一部分吧,也可以這樣說,對於澳門這個小城的歷史,我可以說是具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吧,這個說法你同意嗎?”
“這一點比較容易理解。”
“好了,我在歷史中擔任一個怎樣的角色?不就是一個統治者、一個雷厲風行、甚至是殘暴不仁的統治者、一個最後被人刺殺的統治者的角色嗎?又以沈志亮為例,他不是一個住在龍田村的熱血青年、一個慷慨就義、視死如歸的熱血青年、一個有情有義、殺身成仁的熱血青年?可是,到頭來,我們兩人只是擔當澳門歷史發展上的兩個重要的角色而已,無論如何,我們要履行的就是一個要去暗殺,一個要被幹掉而已。正因為這樣的結果,歷史才會按照今天的方向發展,這樣說你可以更容易理解嗎?”
“一時間太難明白了。讓我好好思索好嗎?也許有一天我會明白箇中的道理也說不定。”
“孩子好像要出生了。”
“對,不過我無法完成被揀選的、註定的任務,按照你的說法,這任務、這責任是與我和我的家庭起到互動的關係,那意味著我的孩子一定是個唐氏嬰兒,因為對於被註定的任務我徹底失敗了。”
(其二十二)
“嗨,我們終於再次見面了,亞馬勒將軍。”
“小弟,眨眼之間,你居然長得這樣高大了,時間汨汨地流逝,對於存在於永恆的我來說真是無法好好把握箇中的距離感。別來無恙吧,老弟。”
“還好,總算花了很大的努力從歷史文獻中蒐集了你和那個住在龍田村的中國男人的記載,卻發現了不同的版本,各自陳述著不同的觀點,欲又是言之成理。到底那天將軍你為甚麼要跑到關閘去?你祖國那方面流傳下來的記載說明了你是因為要去接濟一位貧病交迫的中國老婦人,而中國的資料則指你是跑到關閘外騎馬打雀,真相如何呢?”
“老弟,這些細節真的很重要嗎?無論是基於甚麼原因也好,事情不是終究發生了嗎?”
“事情的確是發生了,但是,沒清楚箇中的真相,又怎能傳誦你和住在龍田村的男人的故事?”
“小弟,你好像搞錯了問題的關鍵,怎樣說好呢?看來你這個人太老實、太死心眼了,傳誦我們的故事的,你不是唯一被揀選的人,在你以前已經有不少人做過這樣的差事,否則為甚麼現存這麼多的記載流傳下來呢?”
“你的意思是指那些撰寫歷史的人都是被揀選的人?他們各自有自己的說法,一個人一個版本,彼此有一定關連,卻又不盡相同。正如我先前問你的問題一樣,你出遊的動機就有很多不同的說法。對啊,究竟你出遊的動機是甚麼?”
“出遊的動機?誰會去理會?大家都只是理會結果而已。那結果就是我被暗殺了,頭顱也被砍掉了,左臂也被砍掉了,不是嗎?接下來,像你一樣被揀選的人就按照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觀點、不同的立場去詮釋、去組織、去撰述,演繹成一家之言。這樣的解釋你到底明白嗎?”
“那麼在《香山縣志》和《歷史上的澳門》兩書中截然不同的記載都是前輩按照你的說法依據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觀點、不同的立場而詮釋出來的歷史,對吧?”
(其二十一)
獨臂將軍啊,獨臂將軍,我已經完全理解你的話了。我被選定了作為傳誦你和沈志亮烈士的故事的人,這是一個註定的責任,我沒有半點想推卸的意思,只不過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力量尋遍了多方面的歷史資料,可是仍然無法把握歷史的真相,根據你的說法,倘若我找不到真相,意味著我無法傳誦你們的故事,這樣的失敗不正是與現實發生了互動的聯繫,照你留下的說話,我們一家三口的命運都會被牽連,最大可能孩子就會出問題,也就是他是一個唐氏綜合嬰兒。獨臂將軍啊,獨臂將軍,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可是,看來我要投降了,我真的無能為力了。
想著、想著,漸漸走到了賣草地街,正要走上通往大三巴牌坊的鵝卵石路。我忽然感到周圍很陌生,本來不是幾乎每晚都要走過這段路嗎?為甚麼今天晚上好像變得奇怪起來。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
我抬起頭來,月色正濃。對,是月色,這晚的月色不知在甚麼時候開始變得那樣的皎白,那一種皎白是濃郁的、稠密的、凝固的,有一種超現實的、讓人無法把握的感覺。周圍的事物除了我以外,都籠罩了一抹淡淡的、銀白色的光暈。
對,我再一次穿越了時空,九歲外婆回魂夜所發生的事情似乎又要在今天晚上延續下去,意味著關鍵的事情今晚即將發生。我的心頭狂喜,無論如何今天晚上我都要拼出去,我要改變孩子的命運,改變我們一家三口的命運,獨臂將軍啊,烈士亞米啊,今天晚上讓我們把一切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好了。
我大步地沿著鵝卵石路邁上去,半點也不猶豫了,一定有事情要發生了,好吧,該發生的就發生吧,我已經沒有甚麼可怕了。
我已經站立在大三巴牌坊的石階前面,皎白而超現實的月亮正在高高地掛在天空中,周圍沐浴在一片銀光裡,我不知不覺間張開了雙手,閉上雙眼,靜靜地承受著月光的重量。腦海裡閃過了無數有關這個城市的歷史片斷,一幕一幕的,像幻燈片一樣飛快地過去。然後,我慢慢地睜開眼睛,大三巴牌坊在月光的掩映下比先前更皓白,簡直閃耀著神聖的光輝似的。
我一步步地拾級而想,內心激動不已,我踏著的,是前人艱苦走過來的艱苦歲月,是淌著鮮血的歷史,獨臂將軍亞馬勒也罷,慷慨就義的烈士沈志亮也罷,他們都是用自己的生命為這城市寫下了一頁又一頁的傳奇。
不一會便攀到了石階的頂端,不出所料,在三巴聖蹟的大門前,好端端地站著了獨臂男人……不,這分明就是獨臂將軍亞馬勒。我趨上前去,走到他的跟前。
(其二十)
他依稀記得那天接近黃昏的時分,兄弟七人在草叢中埋伏著,靜心等待獨臂亞馬騮騎馬路過。那個時候,他的手顫得很厲害,握著利刃的手心不住地冒汗,心卜卜地跳個不停。腦海裡一片空白,一心只想著等下獨臂亞馬騮經過,如何按照計劃將他撲倒地上,如何合作將他制服,如何用把他的頭顱和手臂割下來……不遠處傳來了馬蹄的聲音,他知道時機來了,等了這麼久,就是等待這個難得的機會。亞馬騮啊,亞馬騮,誰叫你把我們的祖墳通通拆掉,你不仁,我們不義,今天不殺你,不取你首級,不要你的左臂,怎樣對得起我們的列祖列宗?他被一聲悲涼的馬嘶喝回神來,如夢初醒之際,亞馬騮已經給絆倒,正在地上打滾。他立時搶上去,加入戰陣,舉起刀來向亞馬騮猛攻。好一個獨臂將軍並非浪得虛名,以一敵眾,仍能勉強苦苦撐持,負隅頑抗。他殺得性起,大叫一聲,不顧一切,狠狠的就用刀砍下亞馬騮的脖子上,獨臂將軍登時怪叫起來,鮮血直噴,灑得他一臉都是鮮紅的血,熱燙燙的、黏稠稠的,很是怕人。但是他已經沒有回轉的餘地了,只有繼續搶攻,一下子就向受了重傷的亞馬騮撲過去,把亞馬騮壓倒在地上。起初獨臂將軍奮力爭扎,口中咕嚕咕嚕大罵起來,力度之猛,好像一隻垂死爭扎的獅子;他也不甘示弱,拼命地壓倒住他,讓他的血一點一滴地流乾。良久,獨臂將軍不支了,他手起刀落,一下子就把他的頭砍了下來,將軍的雙目睜得很大,死得很不甘心,他見狀,心頭一緊,想起鄰居百姓的祖墳都給這個殘暴的將軍毀於一旦,莫名火起,又是一刀,將軍的左臂又給砍了下來……
想到這裡,沈志亮不禁大聲地笑了起來,那近如瘋狂的笑聲在空曠的刑場上迴盪著。赤裸上身的彪形大漢手執大刀,就要向沈志亮的脖子砍下去……
阿琪看到這裡給嚇得昏了過去。
十、再遇獨臂將軍亞馬勒
這個仲夏的深夜靜悄悄的,舊區一帶夜涼如水,好不安寧。我走過橫街窄巷,感覺像是在歷史時空中穿梭,倘若可以的話,讓我回到 1849 年吧,只有親身目擊沈志亮刺殺亞馬勒的事件,才能完全理解箇中的真相,辨清哪一份現存的資料信實、哪一份訛傳。
走著、走著。我又不得不佩服阿琪的樂觀精神,由衷地說,我時時刻刻都擔心在她肚裡面的是否一個唐氏綜合症的孩子。為甚麼她的信心那麼充分?反過來說,為甚麼我會變得這樣沒半點信心?
(其十九)
……
那是一個怎樣的感受呢?阿琪正處於一個非常微妙的狀態。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深深的睡著了,可是,為甚麼意識會變得這樣清晰明澄呢?但是,無論如何這又不是夢境,因為在夢境之中她從來沒有這樣高的自主性和支配力。在這個微妙的狀態中,她可以隨便轉移視線,又可以自由地思考,更可以在廣闊但死寂的空間中來回踱步。這個空間敞大,空洞洞的,給人一種時空扭曲的虛幻感覺。她預料某些事情即將發生,這或許是非常關鍵的、屬於核心性的問題。
不久,阿琪從這個空間中看到了一些景象。起初景象很模糊,但漸漸像鏡頭校準了焦點,慢慢便清晰過來。她集中精神,嘗試看出一些端倪來。景象中好像有兩個男人正在對話,對話的內容聽得不太清楚,感到一些干擾現象。阿琪暫時不理會聲音,先打量一下二個男人的面貌。她肯定這兩個男人不是現代人,因為他們都是束了髮、剃了半截光頭、紮了長長的辮子,很明顯是清朝人的打扮。阿琪心想,倘若沒有猜錯,其中較瘦的那個大概就是沈志亮,另外一個很有可能是郭金堂,二人都蓬頭垢面的樣子。從他們身處的背景推測,估計兩人正是在監牢之中。阿琪側耳傾聽,嘗試聽清他們的對話。他們的對話漸漸清晰起來。
“大哥,你為甚麼要把事情全擱在自己的肩膀上,我們七兄弟,一條心,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郭兄弟,一人認罪一人死,七人認罪則七人死啊!這道理你到現在還不明白?葡國佬那邊追得很緊,即使徐大人同情我們,面對葡國政府的咄咄逼人,終究要依法辦理,否則我們天朝又如何來向蠻夷交待?橫死豎死,不如我做大哥的死,反正刺殺亞馬騮的想法是我提出的。”
“這個窮凶極惡的獨臂亞馬騮,壞事做盡,對我們百姓諸多迫害,收田加稅不在話下,竟然挖掘我們祖墳,開闢甚麼大馬路,簡直罪大惡極,人人得而誅之。”
“話雖如此,你們六人上有高堂,下有妻兒,不似我志亮倜儻一生,罷、罷、罷,萬大事就由我一人承擔好了。”
阿琪心想,好像跟阿嵐筆記內所引述的內容有所出入,究竟哪些才是歷史的真相呢?
場景又變換了,阿琪現在已經看見刑場的景貌。沈志亮被緊緊地綁起來了,跪在刑場中央。他閉上眼睛,好像正在緬懷自己幹出了一場這麼偉大的事情。
(其十八)
“懷孕真麻煩,從前最怕睡前吃東西,如今居然抑制不住嗜甜的欲望。可以的話,很想吃一碗棉潤的紅豆粥。最好是新橋區那一間的出品。不過如果太遠就到附近的去買就可以了!”
“一點也不遠,你跟孩子多聽一點音樂,估計半個小時內就可以回來了。”
“真感動,阿嵐你真好!”
“當然!”說著,我已爬起床,穿了外衣,匆匆出門去了。
九、夢中看見住在龍田村的中國男人
阿嵐出去以後,阿琪懶洋洋地躺在床上,傾聽著小約翰斯特勞斯輕鬆的旋律,隔著肚皮撫摸著她的寶貝孩子,回味著丈夫對她的無微不至,心頭蕩漾著滿足和溫馨的感覺。
心血來潮,阿琪突然很想看看阿嵐的讀書筆記,這些東西她從來不太關心,只是知道丈夫熱衷於歷史研究,尤其對於澳門開埠以來的歷史深感興趣,特別是沈志亮和亞馬勒的事跡的研究頗深,攻讀博士的論文也以此作為研究課題。由於提交論文的限期日近,於是他向大學方面請了無薪進修假期,多花時間要把這個問題理清。可是,看來這一陣子他在關鍵問題上沒有進展,停滯不前。
阿琪轉到隔壁的書房去。書桌上整整齊齊地堆滿檔案和古籍,中間騰空的地方作為書寫的空間,上面用古雅的紙鎮疊起厚厚的稿紙,稿紙上有著公整而一絲不苟的字跡。她輕輕地移開了紙鎮,拿起稿件讀了起來。這是阿嵐的研究筆記,每張都寫下了不同的研究者對於這個問題的不同觀點,他總是在每段引文之後加上個人評語。
阿琪吃力地讀了最近三份,正是阿嵐今天的成果,她有點混亂,好像一切事情都有某種力量正在操控一樣。對於阿嵐小時候遇見亞馬勒的經歷,阿琪完全可以接受,至於因為她懷孕嘔吐而搬回舊居這件事情亦隱約看見某些力量正刻意安排一些甚麼。如果阿嵐清楚記得當年亞馬勒的留言,他們一家三口包括嬰兒的唐氏綜合症問題都與阿嵐能否順利傳誦亞馬勒和沈志亮的故事掛了 ? ,按照常理來推斷,假如阿嵐這篇博士論文寫得成功的話,照理孩子患上的唐氏綜合症的風險自會大大地降低,這正是她和阿嵐的願望。
阿琪的眼簾已經很重……很重,睡意驟然到訪。無論如何,她總得要跑到床上狠狠的睡一覺。剛才要阿嵐專程到外面買的甜湯已經不太想吃了,反正現在一刻沒有甚麼比睡覺更能吸引她。不一會,倒在床上的阿琪已經昏昏沉沉地睡得很深了。
(其十七)
“還是選一次,要圖像還是文字?”
“真的要選,你不怕輸?輸了怎辦?孩子不是註定成為唐氏嬰兒嗎?”
“到現你還不明白?只要有信心,事情往往傾向好的一方面。”
“那就圖像吧!”
“噓!要有信心。圖像是不是?看,五十巴仙機會,不過一定是圖像啊!”
阿琪很有自信地把硬幣再一次放在嘴邊吹了口氣,然後用姆指技巧地把它彈到了半空。那枚五元的硬幣急速地打轉,看得人視線都模糊了。好不容易等到硬幣落下,阿琪靈巧地用一雙手掌夾住,並且伸到我的面前,然後問:“決定了?是圖像嗎?”
我想我終於被她的信心打動了,感染了。我的心好像已經沒有先前那麼七上八下,變得踏實了不少。於是滿有信心的對她說:“揀定了,早就揀了!一定是圖像,只要有信心,沒有可能不是圖像!”
“對,一定是!”阿琪自言自語地說。她緩緩的打開手掌,硬幣朝上的一面竟然─真的是圖像,沒騙人的,阿琪對了,也許擔心孩子是否唐氏兒的事情也許是同樣的結果。如果是的話,那真是太好不過了。
我們夫婦舒了口氣,興奮地摟抱在一起。我們抱得很緊,好像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和氣息,連同孩子三人,我們一家三口子滿有信心的。
良久,阿琪輕輕的推開了我,並向我尷尬一笑。
我心領神會,問:“是不是想吃點甚麼?今天晚上是甜湯抑或是糕點?”
(其十六)
“醫生不是說機率是五十五十嗎?五十巴仙的機率已經足夠了,那是絕對穩妥的了。阿嵐,你要有信心啊,那是我們的孩子,流著我們的血的孩子,毫無疑問的是正常的孩子。”
“到現在我都無法明白為甚麼你一直不肯接受羊水檢驗?”
“為甚麼?阿嵐,你試想想,量度頸皮的測試認為孩子有二十巴仙機率會是唐氏嬰兒,繼而抽血的檢驗又把機率擴大到五十巴仙,好了,這樣的結果還未滿意嗎?即使就是抽了羊水,結果不如你意,你願意就這樣放棄這個孩子嗎?”說著,阿琪下意識地撫摸著她的肚皮。
“我不知道,如果是唐氏兒,他的一生將會非常坎坷,難道你忍心讓他受這樣的苦嗎?”
“阿嵐,為甚麼你變得這樣沒有信心了,五十巴仙已經是很好的機率了。來,讓我證明姶你看。拿一個五元硬幣來。”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過還是隨手在床頭櫃上撿了一個五元硬幣,然後交到她的手上。
阿琪在硬幣上輕輕地吹了口氣,作勢親吻了一下,然後平放在掌心,問:“你說是圖像還是文字?”
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想去試。
“你為甚麼沒有勇氣去面對呢?阿嵐,我們面對命運時要堅強,只有敢於面對命運的人才會是贏家。只有勇於去相信夢想才會成真。曾經聽人說過,命運只會作弄沒有信心的人。”
“是誰說的?我從來沒聽說過。”
“有關係嗎?只是你是否認同?”
“好像很有道理似的。”我笑道。
(其十五)
八、睡前孩子的悸動和充滿信心的打賭
臨睡前,阿琪總愛選播一點古典音樂,讓肚裡面的孩子預早接受優美的旋律的熏陶。坊間認為莫札特的是不錯的選擇,可是阿琪認為他的樂章旋律變化較大,感覺上不是肚裡面這個安靜的孩子的喜好,於是她選了旋律較輕、節奏較明快的小約翰斯特勞斯的圓舞曲一類作品,聽起來比較悅耳,心情也得以鬆馳,看來這是不錯的選擇。
這時候,我總是先放下手頭的論文,雖然時間已經不多,差不多已經到了提交前的最後階段,不過無論如何都希望在睡前跟太太和孩子享受一些相聚的時間,親密關係就是這樣建立起來的。論文就留在阿琪安穩地入睡以後才繼續進行研究好了。
一如平常,我輕輕地撫摸阿琪隆突的肚子,上面明顯出現了一條深綜色的 ? 娠紋。從前很多文學作品都誇讚孕婦肚子的弧度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曲線,到了這個時候我才深刻地體會到這句話的真正意義。我嘗試將耳朵貼近阿琪的肚皮,看看會不會聽到孩子的聲音,可是除了一點“咕嚕咕嚕”的雜聲外,就只有空洞洞的靜寂。阿琪在這個時候往往微笑不語,伸手輕輕推開我貼在她肚皮上的頭顱,然後拉著我的手,引導我將手掌輕輕按著她的腹部。一點感覺也沒有,我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她卻揮了揮手,示意要我耐心一點等待。不一會,手掌上忽然傳來了輕微的顫動,甚至覺察到有不規則的悸動。
“那是孩子的胎動。雖然他是個安靜的孩子,但他也有頑皮的時候,我真切地感到他強烈的生命力量。”
“那是多麼奇妙的事情!”
“你只是感受到那一點點的胎動就驚訝到這樣的地步,如果你身為母親,那同呼同吸的牽連感覺一定給你更巨大的震撼。”
“那是我們的孩子啊!身上流動著我們的血。那是源自於我們的生命,將來是我們生命的延續。”
“對啊!那是我們夫婦的共同希望,懷著她的時候才感覺我們真的結成了完全的夫婦。對於我來說,他已經成為了我人生的盼望了。”
“但是,你……你……就是連一點擔憂也沒有?我對於醫生的說話無論如何無法釋懷。萬一……”阿琪輕輕地把食指貼住我的唇邊,阻止了我繼續說下去。
(其十三)
七、阿嵐的讀書筆記─住在龍田村的中國男人
沈志亮,名米,以字行。先世福建人,貿遷來澳門,遂家於前山寨南之龍田村。生而倜儻,慷慨尚義。道光十六年英夷闢馳道,燬居民塚墓,滅骸骨,和議成,復大辟之,酷甚於於前民,畏夷莫敢爭,愬官置不問。志亮先墓亦受害,思所以報之,謀之其鄉薦紳鮑俊、趙勛、梁玉祺。鮑俊謀之總督徐廣縉。徐曰:此誠可惡。鮑還以告志亮,乃與同志郭金堂、吳某數人,懷刃伺之。夷酋素負勇,嘗與異國戰,去一手,獲勝,抵澳門,舉手言曰:身出沒波濤鍛鍊,兵火所到,必克,掃蕩一清,隻手尚用不盡也。又出入皆以兵從,志亮等,自春徂秋,不得問。久之,益無忌,嘗偕西洋夷數騎出。志亮曰:可矣。乃使或為販魚,或為鬻果蔬,弛擔於道,若觀馳馬者。金堂又以野卉盈束置於道,馬聞香,不肯前。日將夕,天且風,馬騰塵眯目、志亮遂出番字書投夷酋,酋俯接而視,遂出刈刀 ? 其頸角馬。酋手槍負痛未及施,志亮遂斷其首;以誇示其手也,並斷其手,埋諸山場之外。金堂殺其從者,餘弗問也。諸夷惴惴不敢出馳馬,十三行皆震慴。華人聞者,莫不歡呼相慶。夷稍定,奸人嗾之詣軍門,索殺人者。制府欲弗許,恐開兵釁,欲以死囚代。奸人又惎之索酋首為證,制府不得已,趣鮑勸之出。志亮與金堂發所埋首與手,行至省,赴有司,即下獄。金堂語志亮曰:爾有母無子,不如我,爭自認,而卒坐誌亮。制府恐民變,昏後即棄市,金堂論遺戍,時道光二十八年某月日也。鮑見制府,制府語鮑曰:吾揮淚斬之,今猶嗚咽不已也。卹其母千金,聞者冤之。凡塚墓之受害者,其子孫墓祭日,必先望空拜志亮,後遂立廟祀之,以金堂諸人配享。
─抄錄自《香山縣志.沈志亮傳》
按照孩童時在秘道中那獨臂男人留下的一番話來推測,住在龍田村的中國男人應該就是刺殺亞馬勒的沈志亮。獨臂男人曾經留言:“我們的關係建立在對立的位置上,大家背負著民族的恩仇,在世俗的角度來看,絕對是仇敵的關係。”獨臂男人是亞馬勒,龍田村的中國人必然是他的宿敵沈志亮無異。
(其十二)
孩童時在秘道遇到的獨臂男人,大概就是澳門歷史上的第 79 任總督,有“獨臂將軍”稱號的亞馬勒。亞馬勒年輕時驍勇善戰,屢獲功勛。右臂是當年在巴西殖民大戰中被大炮打掉。斷臂之痛卻沒有消磨了他的意志,反而激發起他的雄心。戰爭過後,葡國政府因其功大,擢升他為將軍。鴉片戰爭以後,葡國政府眼見英國人在中國瓜分了不少利益,心有不甘,立心要接踵英人在中國分一杯羹。於是在 1846 年 4 月,委派強硬派亞馬勒從里斯本到澳門履新,出任總督一職。亞馬勒到任後對澳門的管治雷厲風行,從對在澳門的葡人實行統治擴展到在中國人,宣佈徵收地租、人頭稅、不動產和漁船停泊稅等。在 1848 年他又大興土木,開闢馬路,不顧華人的利益強行掘 ? 關閘一帶村民的祖墳。亞馬勒此舉深深地傷害了澳門原住華人的心,祖墳被 ? ,是中國人的頭等大事,人人義憤填膺。終於在 1849 年 8 月,望廈龍田村的村民沈志亮等七人,趁亞馬勒路經關閘附近,身邊所帶的侍從亦少,便把這個性格強硬暴烈的“獨臂將軍”殺死,更把他的頭顱和僅餘的左手割了下來。一代梟雄,死後肢離破碎,對於澳葡政府來說,打擊甚大,釀成後來米士基打的大報復;滿清政府為了息事寧人,屈服於葡人之淫威,也從此喪失了對澳門的主權。至於後果影響尤深,西方列強其後肆無忌憚地在中國如取如攜,某程度上是基於滿清政府處理亞馬勒事件的軟弱態度。
(其十一)
在牌坊前我很喜歡跟阿琪講述有關大三巴的趣聞軼事,這幢被譽為奇蹟的教堂外壁幾百年來充滿著各式各樣的傳說,千奇百怪,趣味盎然。她尤其喜歡聽我分析牌坊各層的建築特色,在耶穌會的基督教風味之下,滲雜了中國和日本的文化特徵,東西文明大融和,盡見在一面歷經三次火災而不 ? 的教堂外牆壁。阿琪也對耶穌會所開挖的隧道十分感興趣,我選擇了不少歷年來坊間的傳說為她娓娓道來,當然少不了我小時候外婆回魂夜那段奇異的經歷。她聽過後一直很認真地相信舊屋巷尾那塊大石墩後一定是這條隧道的其中一個神秘的出口,也許我在因緣際會之下,誤打誤撞闖了進去。說到這裡她總是輕輕的撫摸我右手上那暗黑的胎記,這是經歷了那次奇妙的事件後才出現的胎記,我明確記得這胎記所在的位置正是那個獨臂的男人用手握著我的位置,也許胎記是他有心留下來的某種烙印或承諾,因為他不是說過有一天我要傳誦他和住在龍田村的中國人的故事嗎?
六、阿嵐的讀書筆記─有關獨臂男人的故事
在副官的陪同下,亞馬勒開始了這次致命的行程。他走到關閘外邊,去為一個靠他接濟的又老又病的中國老婦送救濟金。回來的路上,亞馬勒一點也不知道他的最後一刻就在眼前……
就在他們離關閘 300 步之遠時,一個中國男孩突然向他們投來一根竹竿,一下子砸在了亞馬勒的臉上。亞馬勒憤怒地撲向這個小雜種,這時突然 6 個中國人手持大斧撲他。亞馬勒和副官都帶著槍。亞馬勒用嘴銜住韁繩,想用他唯一的胳膊還擊。但他還沒把槍拔出槍套,中國人對他一陣亂砍,把他砍下馬來。他的副官里萊特上尉也被砍下馬,受了輕傷,眼睜睜地看著亞馬勒被害。亞馬勒站在那裡,孤獨無援,拼命 ? 開砍向自己脖子的刀。刀口錯位很大,顯然是極力掙扎過。他的頭被割了下來,唯一的一隻手也被砍了下來。地上的沙土一片狼藉,留下一場殊死搏鬥的痕跡。
兇手帶著頭和手跑掉了。暗殺的時間是 1849 年 8 月 22 日 的傍晚。夜幕降臨,一輛私家馬車載著屍體回到了亞馬勒剛剛告別的城市。看到這一殘缺不全、血肉模糊的遺體,人心惶惶的澳門認識到了自己的新生所付出的令人斷腸的懲罰。行刺的消息傳開後,中國人開始驚逃。
─節錄自徐薩斯《歷史上的澳門》的中譯本
(其十)
一連找了幾套環境不錯的單位,可是阿琪始終無法接受,她說那酸酸澀澀的氣味仍然存在,吐得她直冒金星。我倆苦無法子,不知如何是好。
“喂,阿嵐,”阿琪在我的眉心附近揮了揮手,“想甚麼啊?入神了?論文遇到阻滯?解決不了嗎?”
“不,只是看見燒鴨很奇怪,從前你一口不沾。”我笑道。
“沒法子,自從有了孩子以後口味全都變了。現在覺得燒鴨很好吃啊!”說著,她也笑了。“傻瓜,快吃吧,等一下陪我到外面走走。”
阿琪的嘔吐問題怎樣解決呢?各類型的住宅都已經試過了,可是沒有半點效果。最後,姑且嘗試帶阿琪到舊屋那邊走走,也許會有奇蹟發生也說不定。舊屋自從父母移民加拿大以後就沒人住了,不過他們大概認為有朝一日會回來,故此要我聘請了一位庸人至少每星期打掃一次。正因為這樣,舊屋尚算保持得整潔。
怪事發生了,阿琪回到舊屋以後,居然感到無比的舒適。對於舊城區飄盪著那股淡淡的腐臭味和溝渠散發出的垃圾味,她居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反而認為這裡的環境最合適不過。她在舊屋裡居然沒有再吐,反而精神還好多了。於是,我倆徵得父母的同意,暫時搬回舊屋居住。
雖然阿琪從來沒有在舊區住過,卻非常適應這裡的生活,健康情況甚至比起未懷孕時更理想,從前偶有的失眠狀況在搬入舊屋時沒有發生過,每天作息時間很有規律,這樣對肚裡面的孩子應該很有益處。
飯後,我和阿琪如常地往外面走走,逛逛舊城區古老的街道,往關前街穿過去,經過營地大街,爬上賣草地街,沿著細碎的鵝卵石路走到大三巴去,然後在牌坊前左轉入長樓街,繼續鵝卵石之旅,到達聖安多尼堂後,抄下沙欄仔斜路,最後經鹹魚街抵達爛鬼樓。這條路算不上是很好走的,卻又很有特色,某個程度上見證了澳門這個小城數百年的歷史,跨越了兩個截然不同的城區規劃,“中國之城”和“基督之城”並列,界限只是一街之遙、咫尺之間。
(其九)
……
第二天早晨,小弟被父母在大石墩旁尋回,嚇得雙親死去活來,幸好最後小弟沒有任何傷害,只是有點語無倫次地講述一個亂七八糟的神怪故事,一時又說月色很異怪,又說發現了大石墩後是一條秘道,更駭人的就是在秘道內他遇見了一個獨臂怪人,跟他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說話。
小弟的父母對於尋回自己的兒子已經心滿意足了,孩子口中的瘋言瘋語就沒有半點放在心上。回家的途中爸爸發現了小弟右臂上居然有一塊瘀傷,起初不以為意,估計是小弟跌跌撞撞時碰傷了而已。
“神婆”蔡師奶獲知此事,大表不妙,說了一堆甚麼靈體依附、鬼迷心竅等駭人的說話,說無論如何都要給小弟拜天拜地,替他驅鬼辟邪。
奇怪的是,小弟右臂上的瘀傷不痛不癢,卻經月不退,就連一點淡化的跡象也沒有。醫生說這並不是瘀傷,而是與生俱來的胎記,並以放大鏡讓小弟的父母細心觀察,指出這大塊胎記上遍佈微絲血管,割不得,否則後果難料。
不過,作為小弟父母的心裡有數,孩子出生至九歲以來,右臂上這個位置根本就沒有甚麼胎記。向醫生說明箇中原委,卻無法讓人相信,久而久之,胎記只是很平靜的存在於小弟的右臂上,既不淡去又不惡化,好端端的,於是便沒花力氣去理會。不過,打從心底來說,因為這塊胎記,小弟的父母對於蔡師奶鬼神之說深信不移。
五、飯後的古蹟散步
阿琪今天晚上買了通心菜,並在附近的燒臘店買了燒鴨。她決定簡單地炒一味椒絲腐乳通菜,吃現成的燒鴨就好了。
心想自從阿琪懷孕以來口味和生活習慣全改變了。一般來說,孕婦某些改變是正常不過的事情,從醫學的角度是賀爾蒙分泌改變了,這樣便會影響孕婦的日常習慣。
可是阿琪的情況非常特殊,也許應該理解成狀況非常嚴重才對。最初我們是住在離島的大型住宅屋苑,面積約有一千五百平方呎,三面單邊,高層開陽,景色怡人,空氣清新。照理這樣的環境很適合孕婦生活,可是阿琪的懷孕反應異常劇烈,她吐得很厲害,無時無刻都吐,吃過東西吐出來,肚子沒東西,就連黃 ? 水也吐出來。徵詢了醫生的意見,服了一些處方,卻沒有顯著的改善。阿琪表示自從懷孕以來在家中就瀰漫著一股怪異的味道,酸酸澀澀的,一下子就反胃了,就吐得死去活來了。而我就無論如何也嗅不到阿琪口中所說的味道,一點異樣都沒有,可是看見太太吐得這樣厲害,於是只好考慮暫時搬到別的地方去。
(其八)
“我被揀選來幹些甚麼?”
“不是說過不要問嗎?即使向你解釋你根本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明白,只有隨著你年紀逐漸增長,你才會明白箇中的一切事情,總之你就是被選為傳誦我和住在龍田村的中國人的故事的人。”
“傳誦你們的故事是很重要的事情嗎?我可以幹得來嗎?”
“當然是很重要的事情,這事情不只跟我和住在龍田村的中國人有關,而且跟將來的你、你的妻子和孩子都有密切的關係,可以說是一種互動的關係……”
“一點也不明白。”
“都說在現階段你沒有可能明白。總之你要記住我這個人的特徵,我是一個沒有右臂、穿著古老葡人軍服的男人;他則是一個住在龍田村的男人。而我們的關係建立在對立的位置上,大家背負著民族的恩仇,在世俗的角度來看,絕對是仇敵的關係。”
“我記住好了。”
“看來都差不多了,這個地方對於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來說實在太不可思議了,我還是送你出去,好媽?”獨臂男人用他僅有的左臂抓著小弟的右臂。他感覺獨臂人的力量很大,右前臂給他抓得很疼。
轉過幾個彎角以後,小弟終於又來到了秘道的入口,獨臂男人放開了小弟,揮了揮手,示意他自己跑到外面去。
“這到底是一條怎樣的秘道?平時我為甚麼沒有察覺呢?”
“這當然不是一般的秘道,要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和特定的人物下才會出現,不過現階段你根本無法明白,將來你年歲漸增自然會知道更多。”
“我可以告訴別人有關今晚發生的一切事情嗎?”
“你喜歡怎樣就怎樣好了!反正一定沒有人相信你的話,無論如何,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由一個只有九歲的孩子轉述,無論如何都是欠缺公信度的。”
(其六)
也許我童年時亦有一段奇妙的經歷,未知是否與耶穌會的隧道有關,不過同樣亦涉及一條神秘的隧道和一個獨臂的男人。不過,這個入口只曾在一個月色異樣的晚上出現過一次,故此即使我後來向別人提及,因為沒有證據的關係,始終沒有讓人相信。或者這次經歷可以成為耶穌會秘道口述歷史的其中一筆也說不定。
四、石墩後的秘道和神秘的獨臂男人
小弟輕輕地打開了家門,探頭出去。小巷子裡在這時格外的寧靜,沐浴在特別皎白、特別濃郁的月色之下,一切的東西都瀰漫了失實的色彩,像夢境一樣似的。
小弟把鐵門的橫栓上好,這樣門便不會撞上。然後他跨出一步,赤著腳在站在這巷子裡,粗糙的麻石地面弄痛了小弟的腳底。小弟嘗試向巷口方向望過去,除了一盞在銀白的月光籠罩下格外朦朧的鵝黃小街燈外,好像沒有甚麼異樣。就在那時候,搬動重物的聲音又再次響起來,小弟很明顯地分辨出那是在他的身後響起來的,意味著是從巷尾深處所發出來的。這條巷子是死巷子,有入沒出,巷深有一個大石墩,平時被一些迷信的三姑六婆奉為神物去祭祀,在縫隙處插滿了香枝。
小弟轉過身來,慢慢的走向巷深那塊大石墩。在月色之下,眼前的景象實在難以致信。石墩好像給人搬動過,比原來的位置稍稍向左移開了大約半米的距離。小弟非常疑惑,這塊大石墩最熟悉不過,無論如何看來都不像可以搬動一樣,現在卻竟然給移開了。可是,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在石墩移開近半米的地方,小弟駭然看見了一個入口,那到底是甚麼樣的入口呢?這個入口又通往哪裡呢?為甚麼從來都不知道這裡會有一個這樣的入口呢?
小弟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拍了拍小小的胸膛,深呼吸了一口,無論如何都要走過去看個究竟。他一步接一步的走過去,周圍出奇地寂靜,沒聽見一點兒的聲音,又好像嗅不到任何氣味,就連巷子裡本來瀰漫著的一點酸腐的味道也沒有了。小弟沒有理會這些事情了,唯有要看看究竟那個是甚麼樣的入口。
半米的距離足夠讓小弟瘦小的身軀通過。他閃身越過入口,向上望去有如穹窿狀,高度足以讓他的父親通過。很明顯這是一條不為人知的秘道,看過去彎彎曲曲的,沒看得見盡頭。只看見秘道的深處透射出淡淡的光,那是像蠟燭或者是火炬所透射出來的光,有一點明明滅滅的彷彿的感覺。
(其五)
在好奇心的驅使底下,小弟終於鼓起了勇氣再次爬起來,睡房周圍仍然被那層淡淡的銀暈包裹著,感覺上卻比前一陣子更加濃稠。這一次小弟再沒有嘗試叫醒父母的打算,他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走下去看個究竟。他心想,即使是碰到婆婆的鬼魂又怎樣?只是對鬼差仍然有一點兒害怕,不過剛才已經確認了那絕對不是鎖鏈的聲音,而是搬動重物的聲音。那沉厚的聲音對於小弟來說好像有特別的吸引力,教他鼓起勇氣慢慢地走下樓級。
廳間黑漆漆的,只有外婆神龕上射出暗紅色的燈光。那一點點暗紅色的燈光有說不出的詭異。小弟把頭別了過去,不敢去看那燈光。他細心辨察到底那沉重的聲音的來源在哪裡?他隱約辨別聲音好像是街外不遠處傳過來的。小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非要看個清楚不可。
小弟踏過蔡師奶在廳堂撒下的白米,那一刻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沒有穿上拖鞋。不過,他已經沒有回頭的勇氣了,因為如果回頭就等於承認放棄,只有一鼓作氣才能勇往直前。
三、阿嵐的讀書筆記─關前街的秘道傳說
至關前街東便山上之三巴寺,其中耶穌會教士昔曾由三巴寺地底鑿一隧道,下達關前街,蓋欲藉此由沿澳口而得到海上之交通也。現關前後街之李家圍內,尚留有該隧道出口處之遺跡。
查該隧道口如穹窿狀,高闊及丈,以磚石作拱頂,纔可通人。相傳五六十年前,尚有人欲深入隧道,試探究竟,惜多被沼氣窒息致死,後遂無敢問津者。當局後為安全計,將該隧道口堵塞封閉,現已無門可入矣。往昔傳聞,每於宵深寒夜則見鬼影幢幢,來往其間,雖為迷信者言,惟隧道口實為關前街內之一神秘古跡也。
─摘錄自王文達《澳門掌故》五十一篇〈關前街〉
根據 王文達 先生的研究,耶穌會教士為了更好貫通大三巴教堂和岸邊的交通,特意在教堂地底開挖隧道,方便貨物和人員的往來運輸。據 王 先生的考據,隧道的出口在關前後街之李家圍內,到今天應該還可以尋獲出口處的遺址,但卻因為安全問題早就被政府封存了。更有趣的就是有關隧道的傳說, 王 先生略言之,記載街坊道聽途說“每於宵深寒夜則見鬼影幢幢,來往其間”之流言,雖不盡可信,卻的確到今天偶聞老街坊以此來恫嚇孩子。版本莫衷一是,天馬行空,箇中真真假假,則無法辨證。其中一個說法,就是隧道的出口處不止一處,附近街巷隱蔽處皆有秘密出口,只是不為人知而已。
(其四)
小弟悄悄地爬下了自己的床,心有點慌,卻又有說不出的好奇。他走到父母床邊,用力推睡在床的外緣的爸爸。爸爸睡得很香,微微地發出了一點鼾聲。奇怪地,怎麼小弟推了很久花了很大的力氣,爸爸好像一點醒過來的意思也沒有,只是稍稍地翻了翻身,止息了那一點鼾聲而已。小弟嘗試越過爸爸的身體,用力拍打媽媽的背,媽媽沒有鼾聲,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把她弄醒,她只有一動也不動地維持原來側臥面向牆壁的態勢。
小弟覺得很奇怪,忽然發覺睡房裡的光線的顏色出現了異樣。平常即使在圓月之夜,月光透過木窗的雕花,灑下的銀白沒有那天晚上的皎白,那一種皎白是濃郁的、稠密的、凝固的,有一種超現實的、讓人無法把握的感覺。小弟漸漸發現了爸爸媽媽身上隱隱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暈,在睡房裡的其他物件也一樣,睡床、夜燈、衣櫃、梳妝台……除了小弟自己的身軀外,沒有一樣東西沒有給那淡淡的、銀白色的光暉包裹著,好像被封閉起來一樣。
小弟怎樣努力也無法叫醒父母,心上的好奇心冷了一大截,代之而起的就是發毛的感覺。他記得這天晚上是外婆的頭七,也就是蔡師奶口中形容得非常可怕的、有牛鬼蛇神、牛頭馬面的鬼差的回魂夜。蔡師奶千叮萬囑無論發生任何怪異的事情都別要理會,處理的方法最好就是專心睡覺就是。於是小弟迅速跳上自己的睡床上,下意識地用被子蒙起頭來,可是仲夏的天氣怎麼來一張被子?姑且就用枕頭緊緊的蓋著頭顱就好了。
不一會,小弟隱約聽見了某些特別的聲音,像是有人搬動某些東西的聲音。他立即想起蔡師奶說在外婆的回魂夜裡,鬼差會用粗大的鎖鏈押解外婆的鬼魂回家。倘若這家人替鬼差預備了他們最愛吃的雞蛋,便會讓鬼魂多逗留一點時間,甚至是讓鬼魂見見家人的最後一面。想到這裡,小弟心想難道婆婆的鬼魂真的回來了?難道等一下婆婆會從樓下上來,向我們一家三口告別?婆婆最愛的就是小弟這個孫兒,在生時晚上有時會替小弟蓋被,然後輕輕地撫摸一下可愛的乖孫兒的蛋臉。小弟怕得要命,如果等一會婆婆的鬼魂真的出現了,那怎麼辦?
過了很久,仍未見婆婆的鬼魂出現,小弟心裡踏實了很多。樓下像搬動某些東西發出的聲音卻一直沒有停止過,不過小弟肯定那不是鎖鏈碰撞時所發出的鏗鏘的聲音,而是一些音頻低沉的、像搬動很沉重的東西的聲音。小弟心想倘若那不是婆婆回魂的聲音,那又是甚麼聲音呢?
(其三)
正在想得入神之際,忽然聽見背後傳來了蔡師奶的聲音:“喂,小嵐,太太還未回來?”二十多年前那位中年的“神婆”,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佝僂龍鍾的老太婆,不過,她的“功力”不但沒有減退,更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化境。遠近的街坊也跑來找她算命問卦,指點迷津,以求趨吉避凶。聽說蔡師奶很靈,最近居然還有來自香港和大陸的遊客慕名而來光顧,都是全賴一本香港的八卦雜誌誇張的報道,更給她一個外號─“蔡仙婆”。
“蔡師奶,阿琪還未回來,近來銀行工作很忙。”我大聲道。
“你說甚麼?阿琪怎樣啊?她的肚子可好?”
“也可以吧!今天為甚麼這麼早?生意不是很好嗎?”基於她有點聾的關係,我只好盡量放聲大喊。
“年輕人,你別當我蔡仙婆聾了,我的聽覺還是很好呢。”說著吃吃地笑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阿琪拿著一袋二袋從巷頭慢慢走過來。已經懷孕八月的她走起路來有一點不便,不時要停下來抽一口氣,也要用手來撐一撐腰肢。
我打斷了蔡師奶的話,從藤椅上站了起來,迎上前去,趕著為太太拿東西。
“論文的進度怎樣,昨天的難題解開了嗎?”阿琪把手上的東西交給我以後關切地問。
“有一點頭緒,可是還未能完全掌握事情的真相。讀遍了中、葡兩方面流傳下來的史料,竟然鬧出了‘羅生門’事件,看來還需要點時間把箇中的真相弄清楚。”我有點惆悵地道。
“看來要加把勁了,時間不多了。”阿琪似在自言自語道。
二、濃郁的月色和搬動重物的聲音
那天晚上,小弟因為太早上床睡覺,半夜時分忽然醒了過來。對於一位九歲的孩子來說,小弟醒過來以後都能夠察覺到周圍的氣氛變得異常。他無法正確的利用語言去表達箇中的差異,甚至無法把握具體性或實質性的轉變。
(其二)
外婆的老街坊死得的死、走得的走,剩下來的還不到從前的一半。巷頭的趙嬸死得最早,算來都有二十五年的光景,那是我幼稚園初班的事情。趙嬸跟外婆最要好,天天早上作伴到不遠的街市買菜,下午的時候就聚了四人打牌打個痛快。好一個趙嬸當旺時總是賞我幾角錢買冰條,可惜死得早,聽說是死於某種癌症,把本來肥壯的身軀折磨得瘦骨嶙峋,怪可憐的。
小學一年級,錢婆婆也去了,比起趙嬸,她去得比較安祥,死於急性冠心病發,伏在睡床上一覺不起。
小學三年級就輪到婆婆了,媽媽說婆婆死於肺炎併發症。記得婆婆的死讓媽媽哭得死去活來。但對於我來說,婆婆回魂那天晚上發生的怪事,才深深地烙在我的心坎之中。記得那天隔壁的蔡師奶給我們打點了好一切,媽媽偷偷地笑她是典型的“神婆”。“神婆”替我們買了祭祀的用品,又滔滔不絕、囉囉嗦嗦地說明了一大串規則和禁忌,千叮萬囑別要碰那些塞進小酒 ? 子裡的雞蛋,那是給鬼差吃的;時近黃昏時給我們煮了齋菜,我們吃過以後,便催促我們趕快躲到二樓尾房去,盡早睡覺,晚上無論聽到任何怪聲也別去理會,反正當發夢便算好了。說完以後,我們一家三口便上了二樓。趁爸媽一不留神,我偷偷地躲在樓梯偷窺蔡師奶幹些甚麼。我看見蔡師奶把一袋白米,從神龕漸漸向門口方向退,邊退邊均勻地撒在廳間的青磚地上。撒好以後,站在門前合起手閉上眼向著婆婆的巨大的遺照唸唸有詞,不一會便帶上了門,走了。入夜不久,我感到無聊,便遵照蔡師奶的叮囑,早早便蒙頭髮睡覺去。
不知不覺間,我竟然回憶起從前的舊事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現在想來還是歷歷在目。不禁撫摸一下右手上那塊有點怕人像瘀傷似的胎記,心頭就湧起了不安的思緒。嚴格來說,這一大塊不是胎記,因為那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自從婆婆的回魂夜以後才出現的。當然,我的父母曾經給我徵詢過不少醫生的意見,也進行過無數的檢驗,可是始終無法確知這塊胎記模樣的東西是甚麼。曾經有醫生建議不如利用手術把它除掉,可是經過細緻的檢查後發現這塊東西上遍佈了微絲血管,稍一不慎便會流血不止,嚴重的甚至會導致失血死亡,故此才打消了進行手術的念頭。不過稍為安心的,就是這塊怪異的胎記除了有一點礙眼和怕人之外,基本上對我的身體沒有帶來甚麼壞處,反正多番檢查後已經撇除了與癌症相關的連繫,這一點令我放心讓它繼續保留在我的右手上。
簡介:對古代的澳門有點不熟悉吧?但是,看完本文後,必會對澳門有多一點的認識。本文的背景分別有三個,它們是獨臂將軍與沈志亮的歷史,主人公的小時候外婆死去的時候所發生的事,以及長大後的主人公的妻子臨近產子的經過,再加以主人公神秘的穿越時空的能力把三個背景穿起來,形成了整篇小說。所以,想了解多一點澳門的歷史也不用到歷史資料館,這篇文章正好滿足你的好奇心。
獨臂將軍
(其一)
一、舊區的老屋和“神婆”蔡師奶
這是一個仲夏的黃昏,天邊染了一 ? 絳紅的晚霞。偶爾飛過 一兩 隻季候鳥,點綴澄澈明淨的長空。
從西南邊送來了微涼的晚風,沁人心脾,稍稍緩解午後久久不散的悶熱。
我如常把握黃昏的時機,把擱在客廳一角有點破舊的藤椅挪移到屋外,悠然地佔據小巷一角搧著大葵扇乘涼,吐出一口悶氣,貪戀晚風送來的清爽怡人的感覺。
一天 ? 著室內埋首書堆中積累了一身的疲憊,眼睛早就被擠得密密麻麻的文字弄得有點花,腦海裡滿是一堆又一堆零碎的意象,已經沒有精神把這些散亂的意象組織起來,幸好做好了筆記,待會吃過晚飯後再加以整理,大概可以理出一點頭緒來。
這裡好像一點也沒有變,還是二十多年前的老樣子,只是巷子裡的兩層高的石屋比從前更破舊了一點。
身為作家的人,應當識英雄、重英雄,不應故步自封。雖然有人不停地吹噓咱們班中那幾個同學的小說作品怎樣棒,但事實上,其作品的不足之處依然很多。因此,你們應當多到 http://audio.xanga.com/doctorandrewtam 收聽相關之文學節目,多多學習,免得繼續沉醉在應試文學中所取得的所謂成功感當中。
P.S.身為師長的人,亦不應當只顧吹噓。(這句說話沒有不敬的成分了吧?)
[版主回覆03/25/2008 16:52:00]我什麼時候吹噓了?是你在吹噓吧?如果同學明白什麼叫有麝自然香就會明白為什麼你的大作無人問津,為什麼你總要自言自語!
我覺得你以上的說話已對老師造成不敬,如不及時停止,明天又可找梁主任評理去!如果這次再找梁sir就叫"屢勸不改,罪加一等!"後果如何,閣下自理啦!
( 其二 ) 為什麼是台南?我不知道。或許是潛意識裡的記憶搜尋,發現老公和我的朋友名單中都沒有人住在台南吧!
連通訊錄都沒帶,我要就此與世隔絕了。
就此把所有的記憶都封裝,像丟垃圾一樣,丟得遠遠的!
走出台南火車站,茫茫人海,正猶豫著該走哪個方向,突然覺得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我。
洗心革面第一天就碰到熟人?不會這麼巧吧!莫非是歹徒看我一副弱不禁風、很好下手的樣子,所以盯上了我,準備打劫!
不管是誰,我鼓起勇氣,盡我所能裝出最狠、最酷的眼神瞪回去……
天啊,是他!他朝我這兒走過來。
我想先發制人,便搶先問道:「你在這裡幹嘛?」
「我還想問妳呢?妳到台南做什麼?」
「那你呢?今天不是搬家嗎?你怎麼搬到台南來了?」
「妳還不是一樣!」
……
看來命運就像公車路線圖,既然命運之神已經規劃好了,就很難再更改。我只好認份地和老公牽手回家。
畢竟一家才三口,總不能兩個大人都離家出走吧!
來源︰ http://brandy.idv.tw/new_page_22.htm
[版主回覆04/25/2008 15:14:00]正如弘班長上次贈我的話"這就是人生!"老師這種年紀看以上作品,比較有共鳴!
前言︰
你厭倦現在的生活嗎?你覺得現在的生活苦悶嗎?現在的都市人每天都在忙碌,每天都在競爭。在不停地忙碌和競爭中,也會有累的時候。記得台灣某一飲品的廣告的對白 “ 你累了嗎? ” 沒錯,有時我們會像文中主角一樣,對生活感到疲倦,所以便離開,抖抖氣,為的 “ 只是想飛,丟掉夢的包袱,甩開人世的期待。 ” 可是到最後,卻和主角一樣無奈地回到現實。 “ 畢竟一家才三口,總不能兩個大人都離家出走吧! ” 原來累的不止你一個,差不多每個都市人也有累的時候。
( 其一 ) 只是想飛
文/侯延卿
這次搬家不是為了換更大的房子,也不是因為租約到期,而是因為付不起房租,所以要換一個比較便宜的住處。
我們的經濟情況開始逐漸惡化,照理說我應該與另一半同舟共濟,但是在去新住所的路上,我卻把載著部份家當的休旅車在中途轉了向,在一閃神的瞬間,毅然決定離家出走,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
只是想飛,丟掉夢的包袱,甩開人世的期待。
從台北到台中,我把車子停在火車站前,我想老公應該會報警,警方一定找得到它,它會安然回到老公身邊,陪著他繼續為他的事業奮鬥。而我,只是覺得,與其為別人默默奮鬥,不如自己默默為自己奮鬥,青春苦短,人生有限,我不想再做個負責任的人,尤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為誰負責任。
縱然曾經對兩人世界有憧憬、有企盼,但是白頭偕老的未來太遙遠,孫賢子孝的遠景太不真切。
現在,他的公司只賠不賺,該做的我都做了,該貼的我也貼了,私房錢已經見底,他不願向他的父母求情,卻要我向娘家借貸!求他放棄,找一份工作,規規矩矩上班,重新開始,他又不肯。我不想再為那個爛攤子犧牲半點心神。
反正,傳宗接代的事,已經幫他完成。我雖捨不得孩子,不過,一想到他父母挺會管教小孩的,我想我也不必再操這份心。東操心、西操心,小時候操心學業成績,長大操心公婆、先生、孩子,操心半輩子,實在倦了。
許多人不都這麼撐過來了嗎?但是就算我特別容易疲倦吧!就算是我特別沒有擔當吧!我不想撐了。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想,從今以後,都與我無干了,我不想被別人的閒言閒語活埋。
把衣物、證件都收到皮箱裡,買了南下的火車票,我選擇到台南落腳。
理髮店的女人 [ 其四 ]
半年前我再次路過那家理髮店。看見上面掛著本店外兌的牌子。
後來我知道了我走後發生的事情。 老闆娘看上我的同事,和那個大款 提出 了分手。那大款惱羞成怒,找到了我同事,雇人把他給廢了。聽附近的鄰居說,那天晚上大款當著老闆娘的面把我同事打了個半死,老闆娘在他面前又哭又鬧,甚至給那個男人跪下,也換不到他一絲的憐憫。打夠了罵完了,那個男人拉開了我同事的褲子,把一把刀伸了進去。。。。。。
這件事發生後不久,老闆娘就消失了。
我再無什麼言語,只是傻傻的聽著。
人走了,只剩下那快殘破的招牌在風中搖曳。。。。。。
來源 : http://www.xaosuo.com/zheli/20071121/5483.html
理髮店的女人 [ 其三 ]
漠然的聽著。在聽別人訴說他們的痛苦時,我永遠都是面無表情的。因為現在的人太自私了,他們只會把你的痛苦當故事來聽,而不會幫你去分擔。當然也包括我。
她的手藝很棒,沒過多久就剪完了。我知道她說的那個女人就是她。只是我不願意說破。
臨走時,我對她說會給她介紹個男朋友。幫她逃離那個火坑的。我不知道當時我為什麼會對她說那些話。可能是因為看她漂亮,可能是因為她的善良(因為理髮時她少收了我 3 元錢),或者是因為看她可憐,出於對她的同情。
走後,我就把這件事忘記了。過了 3 個月,我和一個同事在一起工作。就帶他去那家理髮店理髮。
她很高興,對我的同事看了又看。
後來的事,我就忘記了。
理髮店的女人 [ 其二 ]
“ 你從哪來? ” 我問
“ 吉林 。我是個打工妹。 ” 她說
“ 你很漂亮。 ” 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 呵呵,謝謝。很多人都這麼說。但是也有麻煩。 ” 她和我笑了笑。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她笑。白白的牙齒,彎彎的眉毛,紅紅的嘴唇,笑起來很美。
“ 你為什麼選我的店啊? 是同學 介紹 的,還是慕名而來? ” 她問。
“ 我隨便選的。也沒注意什麼就進來了。 ” 我沒注意她的表情,低下頭又繼續看我的報紙。
“ 哦。 ” 她低下了頭。想在找些可以聊的話題。但是一時也找不到。
屋子裏的氣氛又降到了冰點,有些壓抑。
“ 我可以和你說個故事嗎?有一個打工妹來到鞍山,本打算在這裏大展一下自己的拳腳,幹點事業,但是處處碰壁。最後,她灰心了。選擇了一個她不愛的男人和他 同居了。那個男人家裏有老婆, 她知道。但是她又不得不依附於他。因為。。。。 ” 她說不下去了,可能在哭泣,過了好久她說: “ 如果他不和那個男人繼續在一 起,她的家人就會有危險。因為那個男人是說的出做的到的。 ”
高一愛班 37 號
簡介 :
一個每天在理髮店上班的女人 , 有著美麗的面容 , 每天引來大量客人光顧 , 看下去生活美好 . 有一天與一個陌生的男子相遇了 , 交談之下 , 原來這位理髮店的女人有著一個鮮為一知的故事 . 理髮店的女人 [ 其一 ]
頭髮長了,來到一個很小的理髮店理髮。
理髮店很小,小的只能容下幾個人。但是老闆娘卻很美,美的象雪裏的紅櫻桃。但是眼神卻很漠然。
看來她的店很火,因為從我坐下開始,就不斷的有男人進出這個不大的小店。
那天停了電,過了很久才來電。
開始理髮時,她什麼也沒和我說。我看報紙,她理髮。我們好像是完全沒關係的兩個人。忘記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她是服務人員,而我是消費者。可能她忘記了對浪費的時間的歉疚。
就這樣沒有狀態的過了一個小時,她突然停下了手。我有些詫異,抬起頭。看見她眼睛裏含著淚直直的看著我。我以為她在對我時間浪費的歉疚。為了讓她轉移注意力,就和她聊了起來。
[版主回覆04/25/2008 15:19:00]一個很可怕的故事,兩個很可憐的靈魂!
感想:這篇小說雖然是愛情小說,但我認為它帶出的價值觀不淨止局限於愛情。我們常"以為"某些事情是這樣、是那樣,是天注定、是命中注定的,不斷"以為",不斷認錯,再不斷尋找,其實正如宇在臨死前所言:"錯過了一時,就錯過了一世。"無論對於感情、友情、親情還是物質上的追求,都是這個道理。我認為這篇小說和前一陣子很流行的一首歌—-愛得太遲,有同曲異功之感。
p.s: post到(其三)先記得要3000字之內..己經盡量節錄..
s4b(54)
一天,桑上剛處理完一個病危的病人,她聽到一位護士說:“那個宇好象快不行了。”桑上發了瘋一樣朝宇的病房跑。宇的病房有哭聲,但是很小。放棄了治療的宇靜靜地躺在病床,眼睛空洞地看潔白的屋頂。 桑上撲到宇的床前,宇艱難地一笑:“大夫。”桑上點頭。宇又說:“我覺得你好熟悉。”桑上說:“在你大四的時候我曾經拼命地追過你,我是蘭的那個傻忽忽的醫學院的朋友。”宇愣了一下,然後說:“對不起。” 桑上搖頭。宇問:“蘭好嗎?”“好。”“麻煩你告訴她,很多的事情我是明白的。"宇的呼吸開始變得困難,他環視著周圍很多張臉,對桑上說:“我唯一等待的只是她,可是她究竟在什麼地方?”桑上說:“也許是在來生啊。”宇搖頭:“我已經沒有太多的精力等到來生了,也許我將是塵埃。”宇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但是仍然大睜著眼睛。桑上看著他的臉,宇眼睛裏面是深深的兩世的寂寞,還有桑上熟悉的風的固執。桑上突然握住宇的手:“宇,你聽過這樣的歌嗎?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宇的眼睛突然變亮,他緊抓住桑上的手很清晰地叫了一句:“萋萋。”隨後眼神渙散,喉嚨裏擠出模糊的一句話。只有桑上知道,他說的是:“錯過了一時,我錯過了一世。”桑上的淚在眼睛裏爆發,打在宇的手上。宇的眼睛慢慢閉上,臉上有淡淡的笑容。 宇走了,桑上仍然忙忙碌碌地做著自己的好大夫,臉上仍然是大家都熟悉的謙和的表情。 三年後,蘭病重。臨走的時候對桑上講了她自己的故事。 她說:“桑上,你知道嗎?你在奈何橋上等的時候,很多的女魂從你身邊過,沾了你的靈氣和你對風的愛。我固執地不喝孟婆湯卻折磨了自己一生。桑上,如果在大學的時候知道你就是那個孤零零等待的女孩,說什麼我也要幫你成全啊。”蘭臨走的時候眼睛明亮放肆。 蘭死後不久,桑上結婚,伴娘是蘭的女兒。 最幸福的是那個等了桑上很多年的男人,他擁有自己愛的。 桑上很老的時候才退休,白髮蒼蒼的她常常和老伴去那個熟悉的地方喝茶,喜歡在草木眾多的地方散步。 老了的桑上,眼睛如秋水般的明凈,所有的人見了都說:“這個老太太,年輕的時候肯定是一個絕色美女。”(其6) (完)
[版主回覆04/25/2008 15:31:00]不是太特別的一個故事,但又別有一番滋味!
桑上在28歲的時候曾經遇見一個男人,他從見桑上的第一面開始就約桑上喝茶送大把大把的玫瑰。男人曾要桑上嫁給他。正喝茶的桑上說了一句:“不可能。”轉身離去。 桑上以為那個男人會徹底地死心,但是她錯了。他仍然還會邀請桑上去那個她最喜歡的地方喝她最喜歡喝的茶,只是再也不送玫瑰。 39歲那年,桑上遇見了很長很長時間沒有見面的蘭。蘭身邊的小女孩叫:“媽媽,我不要打針。”倔強的聲音給桑上熟悉的感覺,剛要離去的她回頭,仔細看那個小女孩那明亮的放肆的眼睛。 桑上問:是蘭嗎?蘭驚訝地看她:桑上。她清晰地叫了出來。和先前說話的世故的圓滑的語調已是不同。 有一天,桑上剛下班沒有多長時間,蘭給她打話:“桑上,想見你。” 蘭在一個充斥著喧囂的音樂和浮躁的體味的夜總會等她,一杯接一杯地喝著烈性的白酒,沒有講任何理由。蘭突然哭了:“為什麼我仍然愛著那個男人,為什麼該是我來愛那個不負責的男人?”桑上沒有說話,看著蘭通紅的眼睛。“桑上,宇得了絕症啊!桑上,桑上….” 桑上的心瞬間變的蒼白。“我一直愛他,很愛很愛,桑上你說你愛他,你有我愛嗎?我的愛是穿越生生世世啊。所以你愛他我才生氣。可是宇呢?他和潔結婚後,我仍然愛他,不想要什麼結果。可是可是,宇為什麼總是結婚不到一年就要離婚呢?為什麼宇喜歡的都是漂亮聰明的女人?為什麼?為什麼我喜歡的男人在玩弄世間女人的感情?……”那晚,蘭就睡在桑上那小小的家裏。第二天,蘭醒來後第一句話問:“桑上,我說什麼了嗎?”桑上朝著她笑了笑,很恬淡地笑:“沒有。”蘭噓了一口氣。 宇住在桑上所在的醫院,桑上去看他。 看到桑上,很驚訝地問:“大夫,有什麼事情嗎?”桑上搖頭:“只是看一看你的病情怎麼樣了?”"大夫,你能不能每天過來一下。”桑仍然恬淡地笑,宇不知道為什麼卻有一些慌了:“你不要誤會,我有很多事情想對人說可是找不人。”“哦。”宇抬起頭,神色竟又鎮定:“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你我有一種想傾訴的感覺。”宇說:“約定了今生還相親相愛,可是,我尋找了一生,卻沒有找到她。” 桑上問了一句:“你不是結了很多次的婚嗎?”“那是因為她們都有象她的地方,但結婚以後我發現她們都不是她。” 病房一片沉默。 桑上說:“我想我該走了。”宇說:“謝謝你大夫。以後能不能常常過來。” 桑上溫和的一笑:“好好休息,不要亂七八糟地想很多。” (其5)
她跳那個很高的欄桿的時候摔傷了,桑上走到她的旁邊,將她扶起來,為她很快的處理的受傷的地方傷口。 那個女孩只是帶有好奇地望著她伸出手說:“我是蘭。”“我是桑上。” 就這麼很簡單的,桑上認識了那個叫蘭的女孩。
桑上大四那年的聖誕節,蘭來找她要她參加他們學校的聖誕舞會。蘭拉著她到處驕傲地介紹:“有了桑上啊,我再也不娶別的小妾了。”蘭拉著她的手在人群裏很拼命地擠:“再給你介紹最後一個人。”桑上的目光突然呆滯,前塵往事在腦中清楚地出現。她彷佛看到了揭開紅蓋頭看到風的那一瞬間風的溫柔的目光。“桑上,這是我們最厲害的美眉殺手,宇。”蘭的聲音從遙遠地地方穿來,似乎經歷了一世又一世。 “宇,這是我的好老婆桑上。” 宇很淡地伸出手:“你好。” 桑上低低但是熱烈的聲音:“我認識你的,你還記得我嗎?” 蘭和宇都吃了一驚。 宇看了看桑上:“對不起,我想你認錯人了。"除即就和一個漂亮的女孩走了。蘭在她的耳邊說:“那是我們學校最漂亮最有才氣的女孩潔,她和宇是公認的天造地設的一對。”桑上搖頭:“不,不是的,他們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在宇旁邊的應該是我。” 從此以後桑上象換了一個人,她經常獨自一個跑到宇經常去的地方,看宇打球,潔是宇的觀眾。桑上很多次勇敢地上去和宇搭話。“宇。”剛開始宇還很耐心地看他一眼,次數多了,他便不耐煩起來,常把桑上獨自拋下。 但是桑上卻象一個陰魂一樣跟在宇和潔的後面,受著他們的侮辱。每晚,桑上都對自己說:“堅持啊,想想奈何橋上等風的艱辛。” 蘭無數次地罵桑上:“你怎麼變成這麼一個不知道自重的人。”桑上沉默著。蘭在一次次對桑上暴跳如雷後對桑上徹底失去了信心。她最後一次找到桑上說:“桑上,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理由,但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桑上,你多保重。”畢業沒多久,宇和潔就結婚了。 那一天,桑上第一次喝了酒,將自己灌的不醒人事。桑上再也沒有涉足宇的生活,她進了一家很好的醫院,因為她的勤奮和她對世事的淡然,她開始在業務上慢慢露出頭角,到她30多歲的時候,她已經成為很有名的大夫了。 (其4)
誰若97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其三)
桑上傷心地第一次在鏡前看自己的臉,不見記憶中驚人的美麗,只是普普通通,眼睛大大但是不見往日的靈氣,平淡的五官平淡的氣質。就是在那一刻起,她才真正把自己當作桑上而不是葉萋萋。“她是江南不俗的荷花,我是中原平凡的草啊。”
可是,風,你能認出我來的,是嗎?
桑上資質極為普通,她學習很刻苦,但是成績並不出眾。初始,她適應不了,常常會想把自己生活中的一切破壞掉。但是她常常在最孤苦的時候想到風,想到前生的種種幸福。“我要努力使自己做到最好,我要做風的葉萋萋。”她是一個勤奮的乖女孩。
讀書讀書再讀書,她的生活似乎就是這些,期間她也很想學一些其它方面的才藝,但是學了幾天就遭到全家人的抗議,桑上無疑做什麼都是沒有天賦的。在太多的挫折面前,桑上學會了一笑來保護自己。她開始什麼都不想,只有風是她單調夢境中一個帶有一點點顏色的夢。
她的成長沒有什麼可以值得炫耀的事情,也沒有什麼荒唐的事情,她平平淡淡地長大了,對于別人只是一個淡淡的影子。
高中畢業後,她的成績不好也不壞,因而她考的是一個不好也不壞的醫學院。桑上喜歡這個眾樹環繞下的學校,喜歡穿著白大褂的感覺。她在這裏仍然是一個不引人注目的女孩,只到大學快畢業的時候她的塌實為她贏得了過硬的醫學知識。
桑上常常會想起風,很想很想知道那個男孩如今可過的好,是不是也象自己一樣苦苦尋找著對方。
和醫學院相鄰的是一個名牌大學,那裏的學生很喜歡到醫學院來,因為醫學院有很好的體育場地。那些渾身冒著臭汗的男生,有時候會衝著那些文文靜靜地穿著白大褂的女孩喊:“我受傷了,給我上一些藥吧。”然後看著那些紅了臉的女孩哈哈大笑。桑上從來就沒有遇見這種情況,因為她走過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實在空白。
但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桑上認識了那個大學的一個女孩。 那是一個剪著短發,穿著一身男孩子衣服的女孩,有明亮的放肆的眼睛。
誰若97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其二)
風來的那天,葉萋萋單薄如紙的身體一下豐盈,奈何橋上那天下的是江南深情的雨,那是湖上荷花幸福的淚。
風和葉萋萋轉世的那一天,兩人相約:“堅決不喝孟婆湯!”他們要做生生世世相愛的人。
但是他們當時是怎麼也想不到,奈何橋上艱難地等待已把葉萋萋前世的靈氣消磨完。他們仍是以為自己的來生仍然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他們來到人世間的時候是公元1981年。葉萋萋出生在中原冬季的一天,風出生在東北秋季的一天。
葉萋萋出生的那一天,瞪著一雙圓圓的眼睛到處尋找著,最後發現了一大群陌生的人,她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今生。“我終于又要和風在一起了。”她禁不住笑了起來。
產床邊的人全部嚇了一跳。她聽到一個頭發灰白的老太太說:“一個長的象個醜八怪的丫頭,還晦氣地不哭卻笑,是不是一個妖邪。”葉萋萋想起來了,剛出生的嬰兒是要哭的,她開始張著嘴發出沒有眼淚的幹嚎。可是她又聽到那個老太太說:“一哭更醜。”
前世的絕代江南美女剛來到今生,沒有受到任何歡迎。
今生的葉萋萋有一個奇怪的名字:桑上。所有的人都覺得這個名字很奇怪,她也是不懂。剛開始的時候她對這個名字是沒有什麼感覺的,但是她上小學的時候有調皮的男生叫她:”桑上,桑上,日本鬼子。嗚嗚~”所有的人都笑。桑上很傷心地回到家裏,問給自己起名字的媽媽:“為什麼我叫桑上?”媽媽答:" 隨便取的,沒有什麼意義但是別致,普通的女孩要想出眾只有在名字上巧了。"
簡介:這篇小說是關於一對古代男才女貌,郎情妾意的一對,女主角因死離逝,男主角在三年後亦因思成疾,因而逝世。他們一起投胎到了今輩子,他們一出生都在找尋著對方,女主角一早找到男主角,可惜男主角 在離世前才醒悟自己太自以為是,錯過了雙方也久候的愛情。
誰若97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其一)
葉萋萋剛滿10歲,聰明美麗已經在江南傳遍。從15歲開始,門檻已被絡繹不絕的媒人踏爛。如果你看到某一天江南的很多才子遍及大街小巷,那肯定是葉萋萋出外的日子。葉萋萋就象江南那青青小湖早上帶著露水的荷花,嬌嬌羞羞帶著清澈的美麗。
葉萋萋嫁給風的那一年18歲,花苞象要綻放。
不用形容風的諸般好,因為他娶的是江南最美最有才氣最巧的葉萋萋。
嫁給風後,葉萋萋才成為一朵完全綻放的花朵,他們是當時最相愛的一對。
“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97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風寫下這些,畫上葉萋萋的圖象。葉萋萋常常配上江南的小調吟唱,在自己的畫像旁加上風的模樣。
“自古紅顏多薄命。”沒有等到百年,甚至沒有等到97歲,葉萋萋病倒了,自此一病不起。風奔走全國為她求醫尋藥,但仍然沒有挽留住葉萋萋。
葉萋萋走的那天,面容蒼白。她叫:“風。”風含淚:“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葉萋萋接上:“誰若97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風,我等你。”風大叫一聲:“萋萋!”葉萋萋含笑逝去,面容瞬間嬌俏無比。
那時候社會流行續弦,但風拒絕接受任何一個女人。風迅速消瘦,不到三年時間,他便一病不起,且拒絕任何治療。臨去的時候,他對床邊的家人說:“萋萋恐怕已等我太久。別為我傷心,我是極為快樂的。”風走的時候面容竟是幸福無比。
那是江南傳唱很久的故事。
奈何橋畔,陰風陣陣。美麗女子葉萋萋孤身等待。只願見你,何懼一切險惡?
我們在生活中,時刻都在取與捨中選擇,我們又總是渴望著取,渴望著占有,常常忽略了捨,忽略了占有的反面放棄。懂得了放棄的真意,也就理解了「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妙諦。懂得了放棄的真意,靜觀萬物,體會與世界一樣博大的境界,我們自然會懂得適時地有所放棄,這正是我們獲得內心平衡,獲得快樂的好方法。
生活有時會逼迫你,不得不交出權力,不得不放走機遇,甚至不得不拋下愛情。你不可能什麼都得到,生活中應該學會放棄。放棄會使你顯得豁達豪爽。放棄會使你冷靜主動,放棄會讓你變得更智慧和更有力量。
什麼應該放棄?放棄失戀帶來的痛楚,放棄屈辱留下的仇恨,放棄心中所有難言的負荷;放棄浪費精力的爭吵,放棄沒完沒了的解釋;放棄對權力的角逐,放棄對金錢的貪欲,放棄對名利的爭奪……一切源於自私的欲望,一切惡意的念頭,一切固執的觀念都應該放棄。
然而,放棄並非易事,需要很大的勇氣。面對諸多不可為之事,勇於放棄,是明智的選擇。只有毫不猶豫地放棄,才能重新輕鬆投入新生活,才會有新的發現和轉機。
生活中缺少不了放棄。大千世界,取之棄之是相互伴隨的,有所棄才有所取。人的一生是放棄和爭取的矛盾統一體,瀟灑地放棄不必要的名利,執著地追求自己的人生目標。
學會放棄,本身就是一種淘汰,一種選擇,淘汰掉自己的弱項,選擇自己的強項。放棄不是不思進取,恰到好處的放棄,正是為了更好地進取,常言道:退一步,海闊天空。
http://www.3-zone.org/viewthread.php?tid=2748&extra=page%3D1
高一愛 4 號
簡介:人生之中,不是得的更多,就會過得快樂,要學都在應該放棄的時候,就要放棄.因為作者知道在放棄的同時,也會有一些的東西去自己是得到的.他知道放棄也需要勇氣,也體會到和得到幸福.
放棄也是一種快樂 人的情感總是希望有所得,以為擁有的東西越多,自己就會越快樂,人之常情就迫使我們沿著追尋獲取的路走下去。可是,有一天,我們忽然驚覺:我們的憂鬱、無聊、困惑、無奈、一切不快樂,都和我們的要求有關,我們之所以不快樂,是我們渴望擁有的東西太多了,或者,太執著了,不知不覺,我們已經執迷於某個事物上了。
譬如說,你愛上了一個人,而他(她)卻不愛你,你的世界就微縮在對他(她)的感情上了,他(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能吸引你的注意力,都能成為你快樂和痛苦的源泉。有時候,你明明知道那不是你的,卻想去強求,或可能出於盲目自信,或過於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結果不斷地努力,卻遭來不斷地挫折。有的靠緣分,有的靠機遇,有的得需要人們能以看山看水的心情來欣賞,不是自己的不強求,無法得到的就放棄。
懂得放棄才有快樂,背著包袱走路總是很辛苦。
我們在%
[版主回覆04/25/2008 15:34:00]這好像不是小說,是篇議論文吧!
<<楓葉>>
簡介:
謊言,不一定是醜陋的,也不一定是惡意的。相信大家都聽說過「美麗的謊言」這句話吧 ..!! 但是,我們是否又真的知道一個善意的謊言,對於一個需要幫助支持的人,有多大的影響呢 ?
然而,我們在這個繁忙的世界當中,對於身旁的事情匆匆而過,不聞不問;即使遇到了一個需要幫助、需要支持的人,是否又真的肯停下腳步,為他撒一個「善意的謊言」呢 ?
這篇故事就是關於一個生病的小孩與他父親講的一個「假的故事」 ……
那是我小學的時候,有一年秋天我突然得了急病,高燒不退。醫生診斷需住院治療,於是我住進了醫院。醫院裡的一切,在我的眼裡都是那麼的新奇,好玩,剛住院的時候,我甚至覺得,如果不是在這裡每天還要吃藥打針,那麼,這裡簡直就可以和天堂相媲美了。睡懶覺,沒人管;不用上學,當然也不用寫作業,父母親也不用去上班,整天都可以陪著我呵護著我;同學 和 老師也會隔三岔五地到醫院來慰問我,更重要的是,病房床頭櫃上好吃的東西,可以按需所求,且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這一切,哪是在家裡可比擬的?就連醫院裡為病人做的大鍋飯,我當時都覺得非常地美味而可口。家裡做的飯菜,跟本就無法和這裡的做相比。
可誰知時間一久,那股新鮮勁兒就過去了。新鮮勁兒一過去,煩惱就趁虛而入了。終日裡趟在床上不能玩,時間長了,這真要我的命!這就是我煩惱的根源所在,煩惱首先讓我拒絕吃藥打針,繼而拒絕吃飯喝水。人常說,「無事生非」,這話一點沒錯。對此,我深有體會!由於我的無事生非胡攪蠻纏,使得原本已快康復的身體,又出現了反復,且有加重的趨勢。面對自釀的苦果,日趨嚴重的病情,那時的我,真是沮喪極了,整天鬱鬱寡歡,有時甚至感到了絕望。
高一望班 (42) 號
一天晚上,外面颳起了陣陣秋風,父親來了,像往常一樣,他坐在我的病床旁邊,望著我無精打采的模樣兒,摸摸我的臉,「爸爸給你講個故事吧﹗」我想聽不想聽地睜開了眼睛 …… 。
「從前,有一個病人,和你一樣,也在醫院裡住著。他病得很重,整天吃藥打針,也不見好轉。一年過去了﹐他的病還是沒有好轉。他慢慢地開始絕望,他認為自己好不了了。他逢人就說﹐我就快要死掉了。別人怎麼勸他安慰他﹐他都不聽。因為他已不相信自己會好了。」
我睜大了眼睛。
「一天清晨,在病房裡寫好了遺囑,穿好了衣服,閉上眼睛,靜靜地躺在床上。這時,他的一位好朋友來看他了,他的朋友是一位畫家。這畫家朋友對他說:『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中有一位仙人對我說,你那位重病的朋友,如果他能堅持到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他的病就好痊癒。』我問仙人,有什麼好辦法,才能讓他堅持到明年春暖花開?仙人微微一笑。仙人說,你朋友病房外有一棵楓樹,如果那棵楓樹上的葉子全掉光了,你的那位朋友的生命就到頭了;如果楓樹的葉子還有,哪怕只剩下一片,那麼你朋友的生命就還有救。說完,那位仙也飄然而去。夢醒之後,我就趕到了你這裡。信不信由你吧!我走了!」
我的窗外也有一棵楓樹,在秋風中﹐搖搖曳曳﹐一身通紅。
父親點點頭,接著講:「說完,他的那位畫家朋友起身就走了。這時,那位病人掙扎著爬起來,打開窗戶,怔怔地望著那棵楓樹,雖然已是深秋季節了,但窗外的那棵楓樹,仍然鬱鬱蔥蔥枝繁葉茂,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看著那團火,病人突然感到有了一線生的希望。他把遺書悄悄地收了起來,心裡開始相信那位畫家朋友講的故事了。
「從此,他每天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要去看一下,窗外的那棵迎風站立的楓樹。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了,天氣慢慢地變得寒冷起來。楓樹上的葉子﹐也開始一片一片地往下落了,他的心也開始緊張起來,下雪了,北風呼呼地刮著,
楓樹上的葉子一天比一天少了。這時的他已完全相信了那位畫家朋友所講的故事,他的心情,一天比一天緊張。」
我躺在床上,也開始緊張起來。
<< 楓葉 >> 其一
高一望班 (42) 號
[版主回覆04/25/2008 15:39:00]一個老掉牙的故事,但還是因為有思想情高才能流傳幾十年吧
<< 楓葉 >> 其三
沒過多久,我的病漸漸地好轉了。出院的前一天,我和父親一同走出了病房,到了那棵楓樹下。這時已是隆冬季節,樹上的楓葉,早已凋零了。僅存的幾片葉子,也早已沒了以前的那份光澤,在凜冽的北風中顯得異常的灰暗。
突然,我在殘存的楓葉中,發現了一片異樣的楓葉!她面朝著我病房的窗口,雖然葉子已被風吹得破破爛爛了,但葉子上的葉莖仍堅挺地長在樹幹上,一動不動。
我要求父親為我摘下來,父親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給我摘了下來。
當我從父親手中接過那片早已是破破爛爛的楓葉時,我驚呆了,這不是一片真葉,這是一片畫的葉子,我父親畫的 …… 。
多少年過去了,每當我拿出那片父親精心畫的楓葉時,我都禁不住淚流滿面 …… 那是父親的愛!
我當時,一直到後來,也沒問過父親為什麼要畫那片葉子,父親也從未告訴過我。對於父親講的那個楓葉的故事,年幼的我,當時也沒有太多太深的理解,也許故事本身的內涵,還應該有許多許多 …… 。
來源網址: http://hk.geocities.com/dreamdreamhouse/story117.htm
<< 楓葉 >> 其三
高一望班 (42) 號
高一望 17號~~
簡介:這篇小說係講一個母親寫給他二十五年前打掉的兒子的一封信﹐當時在經濟狀況不佳﹐家人施壓的情況下﹐作者不得不打掉他﹐但是二十五年來﹐她一直惦記著那個在天國的兒子。也託他的福﹐她們一家都過得安穩。現在女兒也畢業了﹐作者不惜結束她的生命來彌補她的過錯。
家書
我可憐的孩子:
您過得可好?在那邊的生活如何?近來翻風了,小心著涼,沒有媽媽在您身邊,千萬要小心照顧自己。
明天,妹妹終於大學畢業了,假如您能來看她,大家都會很高興的。
廿五年了,彷彿只是沒多久之前的事似的,假如當時,媽媽不是作出了這樣的抉擇的話,您也已經二十五歲了,您會帶著女朋友回家吃飯,會創一番事業,妹妹會有一個好哥哥,我跟您爸爸會有一個好兒子,一家人會過得很幸福…然而,現在一切都已成空。
想當年,我十九歲,爸爸也少不過廿四,收入不穩定,加上雙方家長的反對,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狠心打掉您。可是無論如何,說到底都是媽媽的錯,假如我當初堅持把您生下來,旁人是阻不了的,可是,我沒有這麼做,我選擇了犧牲無辜的您,對不起!
您相必很恨我吧?一個剝奪您生命的人,就連我也無法原諒自己,我知道,我這個殺人兇手是不該妄想被原諒的。在那之後的好一段日子,我每晚所夢見的,都是在漆黑中絕望哭泣的您,不斷在喊著「媽媽、媽媽」的,聽得我心都疼了,每每都是在淚流滿面中驚醒。這廿五年來,媽媽沒有一天不想您,沒有一刻不自責、內疚。
嫁給您爸爸的這廿二年以來,生活總算安穩,衣食無憂,這全都是託您的福。我知道,要是當初勉強誕下您,日子定必相當難熬,我也會被迫放棄學業,而且也無法供養妹妹完成大學學程。我們的幸福,全是犧牲您換來的,在抱歉之餘,實在不得不感激您。
縱使生活如何無憂,這個家沒有您,總覺得好似欠了什麼,心裡總有根刺。
現在,妹妹已經長大成人,不再需要我的照顧了,假如您還需要我的話,我願意克盡母親的責任,到您的身邊去,作為這廿五年來,無法照顧您的補償,只求聽見您親口喊一聲「媽」。
我不幸的孩子,我愛您!
願您
在天國過得很好!
母手書
八月三日
簡介:這篇是作者與他女友分手後,看到女友哭的樣子,他是回想他們所經歷的一切,但己經太遲了.只能夠互相對望猜測對方的心意.到最後,他是很後悔和他女友分開.
這一天,我第一次看見你哭。
天空下著毛毛細雨,你沒有打開雨傘,雨水沾濕了你的頭髮和衣裳,你站在人群當中,手握著鮮花--是我最愛的雛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靜靜的凝視著我,默然落淚。
你一向不容許自己哭,你認為這是懦弱的表現,可是這次,你破例為我而哭,我很感動。
回想起來,跟你相識已經十多年了,從小一起上學,一起玩耍,甚至談戀愛,我們是彼此的初戀情人,也曾一起走過一段浪漫歲月,跟你一起的日子是最快樂的,謝謝你給我那麼多。
因誤會而結合,了解而分開。曾經,我以為很了解你,我以為你不再愛我。因此,我提出了分手,我以為你會高興,儘管我是多麼難過。
然而這天,我知道我錯了。你緊握著花束,輕輕的放在我跟前,你用哀傷的眼神凝視著我,狠狠抹去臉上的淚水,我知道,你跟當初一樣愛我,然而,這已經太遲了。
雨愈下愈,大家紛紛離去,你看著我,笑著告訴我你愛我,就像那天朗氣清的早晨一樣。
多想告訴你「我也愛你」,想到你身邊給你安慰,看你如果難過,我很心疼,可是我再也無法為你做任何事,只有靜靜的看著你離開…對不起,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假如讓我再活一次的話,我一定不會選擇跟你分開。我捨不得離開你,捨不得離開有你存在的這個世界…
(完)
高一愛
43
順道預告一下,在 http://audio.xanga.com/doctorandrewtam 中,下一集的文以載道將會討論如何針對小說之分類作出選材。
[版主回覆03/20/2008 00:54:00]忘了告訴你,老師今天在明報剪下了一段龍應台的政論,寫得極好,印了一份明天給你!
一項更正:網址應該為 http://audio.xanga.com/doctorandrewtam
由於有關節目是由一位真正的網路文學家,一個曾經實實在在的寫作小說的作家Dr.Tam主持,因此其內容並不會只是從一個站在一旁指指點點的角度分析,而是會由淺入深的介紹小說。
小說(甚至是任何作品),最重要的是其作者之中心思想(然而,課堂上的寫作指導似乎忽略了這重點);因此,弄清自已在想甚麼,然後如何選材,並且利用邏輯思考,加入感情,進行佈局,是寫小說的第一步。這也是這次「文以載道」的第一次節目的重點內容,其主持所說的,大部分都是在課堂上從未提及的文學知識,對於寫作小說有更切合實際情況的指導。
[版主回覆03/20/2008 01:15:00]哈!想不到被懲罰後的你還那麼捧場,難得至極,羊豬也有點感動!不過聰明的人是不"重蹈覆轍"的,不知你會是哪種人?
還是你一貫自以為是的風格,你怎麼知道我只是在旁指指點點?我也得過小說獎的,還刋在國內的文集內,要不要拿上法庭作證?只是覺得年少的作品太稚氣,不好意思在這裡獻醜,況且也不覺得有炫耀的需要!待會有空,也想執筆再寫!老師還有無數學生時代得獎的"傻氣"作品,要不要都放在這裡炫耀一下?
至於你說的"文以載道","要具備邏輯"等,難道是小說獨有的特點嗎?難度平日作散文就不需要這兩項要素嗎?文以載道好像是韓愈在"古文運動"中一個重要的思想?古文運動是泛指小說的嗎?老師真是摸不著頭腦!
你提的太好了,文以載道,邏輯正確是所有文學作品都必須具備的,還有行文要暢達,標點要明確,主題要清晰等,小說也一樣得具備的,那我們要不要為小說開一年的課?
不要浪費時間去做些無聊的事,你要來挑戰老師,還未夠本錢,況且贏了一口曾經"天天做,天天輸"的豬有什麼了不起?你這人真沒大志!
簡介: 人的一生,我們到底在追求甚麼? 金錢,名利,榮譽? 其實人需要的東西不多. 過份的去追逐名利. 兜兜轉轉間. 也許還是走到原來的起點.
學會知足.也是人生必修一課
一個美國商人坐在墨西哥海邊一個小漁村的碼頭上, 看著一個墨西哥漁夫划著一艘小船靠岸。 小船上有好幾尾大黃鰭鮪魚, 這個美國商人對墨西哥漁夫能抓到這麼高檔的魚恭維了一番, 還問要多少時間才能抓這麼多? 墨西哥漁夫說,才一會兒功夫就抓到了。 美國人再問,你為甚麼不待久一點,好多抓一些魚? 墨西哥漁夫覺得不以為然: 這些魚已經足夠我一家人生活所需啦! 美國人又問:那麼你一天剩下那麼多時間都在幹甚麼? 墨西哥漁夫解釋:我呀?我每天睡到自然醒,出海抓幾條魚, 回來後跟孩子們玩一玩,再跟老婆睡個午覺,黃昏時晃到村子裡喝點小酒, 跟哥兒們玩玩吉他,我的日子可過得充滿又忙碌呢! 美國人不以為然,幫他出主意, 他說:我是美國哈佛大學企管碩士,我倒是可以幫你忙! 你應該每天多花一些時間去抓魚,到時候你就有錢去買條大一點的船。 自然你就可以抓更多魚,在買更多漁船。然後你就可以擁有一個漁船隊。 到時候你就不必把魚賣給魚販子,而是直接賣給加工廠。 然後你可以自己開一家罐頭工廠。如此你就可以控制整個生產、加工處理和行銷。 然後你可以離開這個小漁村,搬到墨西哥城,再搬到洛杉磯,最後到紐約。 在那裡經營你不斷擴充的企業。 墨西哥漁夫問:這又花多少時間呢? 美國人回答:十五到二十年。 墨西哥漁夫問:然後呢? 美國人大笑著說:然後你就可以在家當皇帝啦! 時機一到,你就可以宣佈股票上市,把你的公司股份賣給投資大眾。 到時候你就發啦!你可以幾億幾億地賺! 墨西哥漁夫問:然後呢? 美國人說:到那個時候你就可以退休啦!你可以搬到海邊的小漁村去住。 每天睡到自然醒,出海隨便抓幾條魚,跟孩子們玩一玩, 再跟老婆睡個午覺,黃昏時,晃到村子裡喝點小酒,跟哥兒們玩玩吉他囉! 墨西哥漁夫疑惑的說:我現在不就是這樣了嗎?
高一愛班 34
[版主回覆03/20/2008 00:38:00]想不到你第一個來貼!羊豬真是開心,這幾天看你精靈多了,又回復去年第一段的科代模樣,不能三分鐘熱度呀!無盡如何,也要好好的完成這一段,還有堂堂課也得精靈,我會問其他老師的,不要再聽到他們說你是"睡王子"
應該是「關於」而非「關係」,請注意
終於還是找到了,不好意思!
你send左去邊呀?我唔見到wo
楊生,我係初三善48號鄺可彥.
我地小組戈篇小作我搵5到,但係我之前sd左去你個e-mail度,你可5可以幫我post佢出黎?唔該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