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動物權益組織Four Paws走訪歐洲最大的羽絨毛生產國匈牙利,目睹工作人員不顧鵝隻疼痛流血,慘叫聲不絕,抓起鵝的腳或翼即生剝鵝毛。一個月後,鵝毛又重長出來,商人不斷重複這種殘忍的生剝手法,牟取利潤。
【《綠色生活:識着未必揀羽絨》,作者:李佩雯,明報副刋,2015年1月4日】
“輕飄飄、軟綿綿的,掛在身上如同無物,卻又渾身暖和——我穿着零負擔的紫紅色羽絨,踏在白色的長城上,感覺自己變成一朵紫紅色的雪花。”那是我擁有的第一件羽絨衣,是回歸那年,帶學生去北京交流時買的。
那些年,旅行並不普遍,特別是穿州過省的。中學畢業旅行是我人生的第一次遠行,老師叮囑我們去買羽絨衣禦寒,很多同學也因此有了人生的第一件羽絨衣,但我沒擁有,因為矮小的我試穿的時候,彷彿變成一個笨重的大雪球。“成個波咁,我怕你會係長城轆落嚟!”妹妹看着發笑,媽媽本想堅持保暖的原則,但一看價錢,竟比相同份量的棉衣貴兩倍,最後決定將貨就價,買下一件據說是“更好看、更便宜、回澳使用機會更大”的夾棉大衣。為了防寒,媽媽還給我準備了大中小不同厚度和層次的衣物,讓我倍感溫暖。不幸地,登長城的那天下雪了,當穿着羽絨衣的同學如氣球一樣往上飄的時候,我卻像鉛塊一樣沉在山腳。導遊知悉我穿衣的秘密後笑了,“你衣服的密度太高了,怎及羽絨輕盈?”說時遲那時快,空中剛好飄過一絲羽絨的毛屑,一如雲雀在天邊飛舞。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羽絨的好,並決意下回一定要給自己買件羽絨衣。
“買件羽絨衣”的願望終於在出來工作後的第一年實現了——成為一朵紫紅色的雪花的幸福感,我至今記憶猶新。也是從那一年起,羽絨衣變得越來越普遍了:厚的、薄的、長的、短的、闊大的、修身的……時裝店內的款式多得教人目不暇給,而我衣櫃內的羽絨衣也按年增長,別說去北方會穿,連在家幹粗活也有一件。久而久之,我們就覺得溫暖和幸福的生活是那樣理所當然,遺忘了“輕盈溫暖”的背後,有着其他生物“不應承受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