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關於飛翔的故事

 “雀仔園曾經是有雀仔的,現在都隨樹木一起遷到松山上去了,而井的遺址仍在!……”飛越全澳最高的天梯/終於發現了藍天/還有藍天中的雀仔

    【摘自:〈雀仔園有雀仔〉,作者:鏏而,《澳門雜誌》第一百二十三期,二○一八年五月十七日】

我不只一次去雀仔園,小時候特別喜歡穿越迷宮般的長樓梯上學,感覺就好像挑戰不同的“跳飛機遊戲”。真正認識雀仔園卻是參加澳門筆會的活動,我們在澳門歷史學者兼老街坊梁國雄的帶領下,走訪街區,最難忘的是魯班廟:木匠師傅拿起任何一件器具都眉飛色舞,但每說到高潮,總會遺憾地說:“唉!這些都沒用了。”

“山夷平了,井掩沒了……”不禁讓我想起那些年曾經的辯題“城市發展比文物保護重要”、“都市更新比舊區重整重要”,然後記起二十年前的金句:“今天紐約的摩天大樓,我們明天也會建造,但北京的舊物,紐約永遠不會擁有!”果然,二十年後內地很多城市都擁有了摩天大樓,而那些可一不可再的舊物,卻已經“沒用”?離開魯班廟後,我沿着羅憲新街的長樓梯往上爬,第一次感受到步伐的沉重。登頂後不經意回頭:一隻麻雀竟在後頭振翅高飛——雀仔園仍然有雀仔!那一刻,我確信雀仔園會有奇妙的故事,而且是個關於飛翔的故事。

“《雀仔園的雀仔》(中篇小說)有原型嗎?”出版社編輯問我。人物也許沒有原型,但很多事跡卻真實,例如雀仔園老街坊梁國雄的“長樓梯密碼”;“一二 · 三事件”時,同學們如何保家衛國,通宵回校守護國旗;中葡混血兒奧利花和我分享土生葡人文化,以及中葡小朋友錯綜複雜的友誼。故事已經寫了五年,且反覆修改,希望總有一天,這“小雀仔”帶着我們守護家園的夢想一飛衝天。

文章刊於澳門日報: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24-01/26/content_1731224.htm

“演教員”給親子教育的啟發

假如你要以三個詞語來總結或形容你參與TIE(教育劇場)的經驗,那會是?

    黎乃鑑:平等、好奇、開放。

    【摘自:《我聽你說》,草莓田的教育劇場實踐,二○二三年十二月】

“藝術就是藝術,加入了教育就不純粹!”聽過不少藝術工作者這樣說,當中包括戲劇、繪畫、文學的界別。我不排斥純粹追求藝術境界的流派,但作為教育工作者,即使沒有能力攀登藝術的高峰,至少我們可以熱愛藝術,並把藝術素材應用在教學中,增加教學的生動性和美感。於是,我熱衷研究如何把藝術元素轉化成為親子生命教育的素材。例如:親子閱讀、親子電影、親子繪畫,最近我還發現了教育劇場。二○二二年,我有幸參與草莓藝術教育工作室的教育劇場《骨龍》,其實我只是觀眾,但還是用了“參與”,而不是“觀看”,因為在演出過程中,演教員會停下來和觀眾互動,並引導我們一起討論關鍵情節。作為觀眾的我在當中有強烈的存在感,因為我的想法是劇場重要的組成部分。

演教員這個角色也很有趣,他們既是演員,也是教員,就像親子閱讀過程中的父母,既是演講員,也是教育者。我努力在著作中學習成為演教員的技巧,比較喜歡其中一位演教員的三個關鍵詞:平等、好奇、開放。我覺得透過藝術素材進行生命教育也是如此,需要平等地審視彼此的價值觀,對新世代的想法懷有好奇心,以開放的態度面對彼此的差異,哪怕出現重大分歧。我研發的三部曲是:一、你是怎樣想的?二、你這個想法我有點不認同,那是因為……三、不過你也有道理,感謝你給我的啟發。當大家有機會就一個問題交換想法,打動人的價值觀就會潛移默化,不必生硬說教。

文章刊於澳門日報: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24-01/19/content_1729778.htm

小校園的大星空

該校天文小組經過十多年努力,在南京紫金山天文台盱眙觀測站科研團隊帶領下,成功發現一顆新的近地小行星,十一月正式得到確認並獲得臨時編號2023HZ9。

    【摘自:〈澳師生發現新小行星〉,澳門日報,二○二四年一月四日】

在報上讀到母校師生發現新小行星的全版報道,有一種難言的激動,同時也拉開了我記憶中的“星空”。

那一年教生物的美芳老師帶領生物小組研究太空番茄,並把項目交託給我,但我得到的不是番茄,而是種子。“世上哪有不勞而獲?”老師笑着說。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澳門,寸金尺土的住宅鮮有適合栽種的花園或者是陽台。我們那集種植園、籃球場、羽毛球場、各類田徑訓練場等於一身,但實質是不足一個籃球場大的校園呀,怎容得下“太空番茄”?老師說不要緊,如果上帝沒有給你一片地,我們還可以找個盆子。於是我們找來了十多個花盆,在操場一角開始了夢想的太空之旅。

太空番茄種子沒有想像中的閃閃發光,據說只是曾被太空人帶到太空,經歷無重狀態。“經歷無重狀態會長得更大更好嗎?”結果不似預期的美好。既然地球已有番茄,經歷無重狀態又不一定更好,那人類為什麼還要千辛萬苦把番茄帶上太空?“那就是科學!我們需要驗證,並享受發現未知的可能性。”老師的話如明燈,點亮了我對科學的熱情,讓我以生物室為家,並立志成為一位生物老師。事與願違,由於數理科天份不高,高三那年我棄理從文了,最後只能成為語文老師。但美芳老師那份不問成果、永不放棄的科學精神,卻一直伴隨着我成長。

“十年尋一星”,師生在當中付出的心力,不是全版報道能書寫的,相信他們在追尋和發現的過程中,留下的美好回憶也是吧!

文章刊於澳門日報: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24-01/12/content_1728268.htm

蓮花地有寶

詩家既從陸路上描繪澳門的蓮花莖和蓮花山,又從海面上描繪澳門如“出水”之“蓮花”;形家口中的澳門風水,據王文達《澳門掌故》一書所載,澳門地脈屬贛粵龍脈入海處之一,而歷代所見,不少名人在澳避難逢凶化吉,因未有重大戰事,澳門文物保留完整;佛家則將澳門視作佛門修行的蓮花勝境。

    【摘自:〈澳門“蓮”系地名考〉,鄧景濱,《澳門語言學刊》,二○○一年三月】

區旗、區徽、貨幣、地標……在澳門的標誌中,我們常常會看到一朵花,那是蓮花。不是荷花嗎?兒子問。根據澳門大自然觀察網的分析,澳門的蓮花不是睡蓮,而是荷花,所以,澳門標誌中的蓮就是荷花。

荷花為挺水植物,一如朱自清在〈荷塘月色〉中的描述,離開水面的荷葉像亭亭的舞女的裙——綠油油的,葉面平滑有毛不沾水,水滴如珍珠,在荷葉上四處滾動;荷花多為白色、粉紅色,嬌艷欲滴,大而飽滿。除了觀賞價值外,荷花還有蓮子、蓮蓬、蓮藕等多個部位可供食用,像極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保留着很多物質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澳門。

澳門人對蓮花寶地的理解,多從形家風水角度,認為澳門是個能夠逢凶化吉的地方。雖然澳門歷來也有經歷劫難,卻幸運地避過了多場重大戰役,成了嶺南一帶重要的避難所,而這也是小城能夠保留很多珍貴歷史建築的原因。從另一個角度,大概是因為這片土地太小了,過去沒有那麼顯眼吧。時至今日,澳門已經成為耀眼的賭城,卻仍然保留着她純樸的一面,像是佛家清淨地無處不在,一如周敦頤在〈愛蓮說〉中的讚美:“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總而言之,方寸之地包含了蓮花寶地豐富的精神內涵和文化素養,香遠溢清,需要細意品味。

文章刊於澳門日報: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24-01/05/content_1726702.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