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辯而“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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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我來說,雖然辯論是一個閃光點,但我更願意向招生官展示我是一個非常有包容性的人,到世界各地參加辯論,讓我接觸到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思想,而我願意張開雙臂擁抱這些未知的世界。

    【《高中生被世界11所名校錄取 曾獲世界辯論賽冠軍》,作者:李思緲,新浪香港新聞網,二○一四年四月一日】

上文讓我動容的原因不是因為作者被外國名校爭相錄取,為國增光,而是作為辯員的作者,能以辯論為榮,且道出了辯論人最基本的素養——辯論接觸到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思想,在當中學會了包容。

由學生到敎師,筆者參與辯論活動超過廿年。我的中學老師說,想不到我這種彬彬有禮的人會去辯論;同事說,想不到我這樣和善的人也去辯論;文友說,想不到我如 此溫柔也好辯論,言下之意是:只有無禮的、難相處的、粗野的人才會愛上這種活動。學生的遭遇也相同,只要來自辯論隊,老師便認為他們好勝,父母就覺得他們 嘴硬,朋友會預設他們不好招惹。好幾次,我在網上議事,因提出不同觀點被說成“缺乏師德”、“妖言惑衆”,彷彿提出反對觀點本身就是一種“罪名”,在我們 社會的文化裏,根本容不下一種反對聲音,因為只要立場不同,人們立刻會把你視作敵方。台灣著名辯論人黃執忠先生在其中一文中道出了我的心聲:

“在辯論人心中,只有對方,沒有敵方……我無法站在正義的一方,只能站在辯證的一方。任何一個想消滅反方的正方,或是任何一個只想着消滅正方的反方。對我來說,才是敵方!”

我希望透過此文為辯論給你的誤解辯護:演講和辯論被喩為廿一世紀最有價値的個人能力,辯論是當下語文科很火熱的課外活動,在辯論台上,我們的站方是抽籤決定 的,且觀點隨時可以被攻得體無完膚,但無論如何,我們仍然堅持稱呼對方為“辯友”,放下比賽的立場後,我們都可以有自己的立場,且具備捍衛自己尊嚴的能力和勇氣。

“辯論的目的可以是了解別人的觀點,而非榮辱之爭,也只有如此,眞理才得以越辯越明”——因為熱愛辯論,我們學會了包容。

水窮雲起,夢蝶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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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水窮處

不見窮,不見水——

卻有一片幽香

冷冷在目,在耳,在衣。

【《周夢蝶 · 世紀詩選》,作者:周夢蝶,爾雅出版社,二○○○年四月五日】

“早年喪母、中年喪妻、老年喪子……走過國破家亡,經歷無數次白頭人送黑頭人”,大家都說,周夢蝶是屬於悲劇的,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嗎?

我選擇紫色。/我選擇早睡早起早出早歸。/我選擇冷粥,破硯,晴窗;/忙人之所閒而閒人之所忙。

在 《他們在島嶼寫作》的紀錄片 “化城再來人”中,夢公以此詩說明了自己。他在憶述余光中的評價中說道:“余志向遠高,但我只想做一隻蝴蝶,而且幾乎只有影子,但是我意志堅強,我逆風而飛,貼水,逆風而飛,低低的,低低低低的”。可見生活中的苦難,在夢公筆下從來都不是停止飛翔的理由。

我用淚鑄成我的笑/又將笑灑在路旁的荆刺上

會不會奇跡地孕結出蘭瓣一兩蕊?/迢遙的地平線沉睡着/這條路是一串/永遠數不完的又甜又澀的念珠

《在 路上》是夢公人生路上的絮語,苦中帶甜,儘管曾經有淚,卻仍然盼望“奇跡地孕結出蘭瓣一兩蕊”。

正確來說,我不是一個詩人,也不是個非常懂詩的人,但我確信,夢中的確曾有一隻紫色的蝴蝶低低地飛過,讓我如水的心泛起過不能平的漣漪。最初,我看周夢蝶,也許不是因為他的名氣,而是因為他的名字——一份對“莊周夢蝶”的嚮往。環顧現代詩中,擁有如此純粹的中國氣息的詩人不多,由道到佛,夢公為我們描繪的是一幅專屬於中國的山水畫,空無當中,卻仍見俗世“一如藕有藕絲,蓮盅盛着蓮子” (引自詩歌〈叩別內湖——擬胡梅子〉),我最喜歡〈徘徊〉一詩的意韻:

一切都將成為灰燼,/而灰燼又孕育着一切——/櫻桃紅了,/芭蕉憂鬱着。

祂不容許你長遠的紅呢!/祂不容許你長遠的憂鬱呢!

“上帝呀,無名的精靈呀!/那麼容許我永遠不紅不好麼?

然而櫻桃依然紅着,/芭蕉依然憂鬱着,/——第幾次呢?

我在紅與憂鬱之間徘徊着。”

想起夢公仙逝,我就憶起了海子。從他們身上,我感悟到水到窮處的不同出路:周公選擇成雲,在世人夢中化蝶而飛。

本文刋於2014年5月9日,澳門日報

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14-05/09/content_900891.htm

讀書就是為了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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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埔軍校門前的對聯寫着“升官發財,請往他處,貪生怕死,勿入斯門。”……讀書對人的影響是 潛移默化的,它影響了你的思維方式,改變了你的說話談吐,讓你看見了一個更好的自己,最重要的是它培養了你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眼光……眼光讓一個人擁 有了向上的能力,我們可能不在乎工作報酬的低微,但我們會找一個有前途的工作,想強大的年輕人永遠不會沉淪。

    【《讀書無用,但為甚麼還要讀?》,作者:顏顏,懶人學國學,二○一四年四月十八日】

“書 中自有黃金屋”的觀念讓古往今來很多盲從者迷失於書海,他們一旦發覺讀書未能讓自己名成利就,便開始怨天尤人,悔不當初。情況在經濟起飛後的澳門日益嚴 重,近年,沒有人再感恩自己擁有十五年的免費敎育,也沒有人珍惜得來容易的大學入學機會。由於高學歷族群的增加,學歷在市場的優越性不免降低,甚至很多高 學歷文職工作,不及學歷要求低,但付出相對較高,或是投資風險較大的工作薪酬好,於是那些為“黃金屋”而讀書的朋友便不停埋怨,認為這是社會不重視文化的 墮落表現;但其實,眞正墮落的是讀書人的風骨——由過去“尊嚴値幾錢”,到今天的“無錢無尊嚴”,讀書人失去“追求眞理和知識”崇高的自我形象,變成金錢 奴隸,才是最可悲的事實。

在很多人心中,讀書就等同於取得學歷,但其實讀書眞正起作用的不是一紙學歷,而是知識和能力,祖輩們入學 機會少,仍能自學成才,便是箇中道理。無論是“書中自有黃金屋”還是“知識改變命運”,當中強調的,都是學習讓人擁有能力,從而創造機會,而非凡學習者必 然成才。如果,花了半生的精力進學校讀書,最後卻無力於面對現實,你肯定自己眞的“學有所成”?還是,你學了很多很多,就是缺了一科叫人生?每個人都有自 己感恩讀書的理由,而我則喜歡此文的核心:讀書就是為了讀書,眞正沉浸在書裡,帶給你的那種快樂是不可言喩的:你會笑,你會哭……你會身在平地,心游萬 仭,你會知道原來擁有一顆豐富的內心感覺是這樣美好!

文/鏏而

愚人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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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造了神,很快卻又發現只是神棍,下一個神,又能救贖我們嗎?

【《我們造了神,才發現他們只是神棍:台灣政治崩壞的五大病灶》,作者:謝宇程,關鍵評論網,二○一四年三月三十一日】

當深春枝頭早掛新芽,冰雹忽隨黑雨驟來,落得人間一陣淒冷,如同太陽花的光明與黑夜的強烈比對。去除事件背後的利益之爭,同根的族人為一份未知的恐懼抗爭,有一種可悲,有百般無奈。

愚 人節前一天的晩上,我和網友談起國情,言談間說起了幾代學運之事,由五四到今天,大學生都在抗爭中留下過不可磨滅的痕跡。經歷過文革的父母會說 “年少無 知的孩子最可憐”,而我的學生卻唱“年少多好,頑劣多好,不甘安於封建制度裡迷信上街眞理會達到”。 曾經,每一個上街的少年都以為自己可以改變社會,然 而,或許最終都變成了“我的父母”,對“年少單純”恨之入骨,然後把“逃離故土,投奔他國”視為終身的抱負。

我欣賞學生的坦然,同 時也了解長輩的心情——辛亥革命一百多年了,不同的政黨和偉人都為國家點起過希望之火,且最終都湮滅了。歷史無法驗證,理想的社會是何種形態?而理想的領 袖又該如何生成?內地找不到的時候,我們望香港,香港找不到,我們望台灣,然而台灣卻還是重演着一樣的情節:三十年前駡兩蔣集權,十五年前駡李登輝黑金, 五年前駡陳水扁貪腐,今日駡馬英九獨裁……最後僅餘“死亡的崇拜”——幸好孫中山死得早,只有“在落寞中死去”的領袖,才能投射現實中無法兌現的希望,散 發出永恆的光輝。

“所謂仁者無敵”,可這種“包容”的文化在中國任何一個族群都似乎找不到,甚至連說出此語的孔子都經常被批判。太 陽花下,曾經神一樣的小馬哥,變成了今天神棍一樣醜惡的“馬總統”……責駡聲中有種冰冷,如春暖時節忽然落下的冰雹,打破了早結的希望。一早起來,打開面 書映入“茂名反PX”的消息,又為我沉重的思緖添了幾分重量,於是,我放下準備好的素材,寫下這篇:愚人節快樂。

 

文/ 鏏  而

由自言自語到高談寬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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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喜歡種植的人都希望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地,而我呢?卻是一個喜歡隨意栽種的人。 

     我從小就喜歡亂寫,那主要是因為我心裏有很多想法,卻不擅於講話。小學的時候,我沒有很多朋友,於是喜歡把話寫在日記本裏。有一天,日記竟然被人偷看了,其中一些內容還遭到了嚴厲的批評。由那天起,我發現日記不是個保險的載體,從此開始了漫長的文字放逐之旅。開心的時候,我寫下來,把文字當飛機飛放出去;傷心的時候,我有種自虐傾向──把寫下的東西連紙一起吃掉。朋友說,我這種愛好是神經病,但其實,裏面包含了我自以為不平凡的願望──把美好的東西傳出去,不好的則藏在肚裏。會不會因此中毒死掉呢?我一開始的確有點害怕,不過人傷心的時候大概也有死的衝動,吃著吃著,卻一直沒有死掉,證明有限的紙和墨水是人體可以承受的。這習慣一直到了初中,由於被老師發現了我喜歡寫,我便再也沒有空自言自語了。中學的時候,老師為我們指定了瓜菜的品種,且換得更大的收益。榮譽讓我變得受重視,卻失去了寫作最初的樂趣,當每個人都期待你可以種出更多更好的時候,會有一種駕馭不了的無力感。

  為了逃避自己,又不至於無所事事,在沒有認真寫作的年月,我跑去辯論了。辯論是個很神奇的世界,那裡是沒有自己的。辯論的題目是抽籤決定的,立場的正反也不過是個隨機率。辯論討論著世界最關心的、最敏感的議題,前輩們常說,不要告訴我你覺得,拿證據來。因為辯論,我開始認識世界,並克服了自己完美主義的習慣。厭惡辯論的人會說辯論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遊戲,因為辯論為辯而辯──圍繞抽籤的立場說違心話",但什麼是違心呢?當你還沒有深入了解一件事的正反觀點時,所謂的真心話,也不過是自以為是吧!在一次又一次的推翻和建構中,辯論成就了全新的我。但話語不是一種很踏實的載體──話音一落,如果沒法讓人明白,說了等於白說,就算是聽懂,思想也往往隨風而逝。別問人家能記住多少,有時候連自己都無法記起上一秒講過的話。

  由思想最輕盈的載體回到文字,我經歷了很漫長的旅程。猶記得放棄寫作前,師長用心良苦的勸導趁著年青,基礎好、身段低就得多發表,等到一把年紀,文字功力肯定退化,你還好意思和小朋友一起寫麼?到我想重拾筆桿時,的確要面對這種難堪的景況。文字功力可以重新練習,而面子我也丟得起,於是就和學生相約投稿去,我每次都用不同的筆名,總希望有一個幸運地被掏起。有一段時間,我一股勁向各地各渠道發了些稿,一直石沉大海,不久就放棄了。反正只是自誤自樂,文字寫在哪都一樣,後來,流行寫網誌,我便開通了個人博客。由於剛生小孩,生活寸步難移,寫作便成為了我抒發情感的唯一途徑。朋友好奇,為什麼一個剛生孩子,工作繁重的老師可以如此多產?其實很少人能夠理解,對於一個文字愛好者,閱讀和寫作比玩遊戲機和打麻將還要快樂!幸運地,我遇上了一位當作家的良朋,他經常鼓勵語文科組的同事創作,因為有了動力,我便經常發表作品,並在過程中,獲得了賞識──20111月,我終於擁有屬於自己的田地,可以讓更多人吃到我種的瓜果了。一個從來沒有想過死亡的人,是不會了解活著有多好,我是一個曾經放棄、曾經失去的人,所以,我比以前更了解擁有一片田地,可以定期暢所欲言的可貴。我不敢說自己比沒有地的作者寫得好,但我答應自己──每一次都得用心寫。斷章寫義不是一個普通的寫作欄目,它需要以其他文章引入,起初我不太喜歡這種模式,覺得發揮受局限,慢慢地,卻又愛上了──能夠一邊積蓄養份,一邊抒發感受,可謂兩全其美。對於我這種總是想太多的人,每周寫文章並不困難,但易寫難精,如何把字數控制在800以內,而且文氣連貫、收束完整,是我最大的難題,因此我經常花比動筆更長的時間去刪改。

 

    由隨處亂寫到有片小地,我仍然比較享受文字塗鴉的快樂。如果,寫作單純是為了自誤自樂,文字寫在哪裡的確是沒有分別的,但對社會呢?卻大有不同,那代表我在公共空間具有更大的話語權。如何從個人的自誤自樂,到感染他人,回饋社會,是專欄賦予作者的使命感。儘管我沒有能力像我的偶像魯迅那樣,為世界留下巨響,但依然能夠放飛夢想──我沒有再執著好與不好了,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世上沒有絕對的真理,我願意成為當中的一顆水珠,映出自己眼中的世界。因為習慣了辯論的思維模式,我人比較敢言,特別喜歡質疑和被質疑──當我想到一個題材,會先在面書和朋友討論,集合一些觀點,經過深入反思,再把想法寫成文章;發表過後,我也會把原文轉貼到面書上,聽聽不同人的意見,謀求反思和改善。我不需要把不好的東西藏在肚子裏了,因為我開始接受自己和這世界的不完美,我相信,在一次又一次質疑和被質疑的過程中,我們每個人都能夠自我完善!

 

  親愛的讀者,希望你們有空去嚐嚐我種的瓜果,雖然未必是最甜美的!我叫鏏而(:粵音,漢語拼音 “ wei4”),一個比較幸運但沒有特別意思的名字。

文/鏏而

自戀性投射

     101030 自戀狂

    弟子問達摩:如何才能變成一個自己愉快、也帶給別人快樂的人?

    達摩笑答:有四種境界,你可體會其中妙趣。

    首先,要把自己當成別人,此是無我;

    再之,要把別人當成自己,這是慈悲;

    而後,要把別人當成別人,此是智慧;

    最後,要把自己當成自己,這是自在。……

    一直以來,就好像我踩在別人的身上,自己跟自己在交往,根本沒有給別人能平等地(面對面的)互視的位置。我有點懂了,甚麼叫自戀性投射。

    【《自己和別人》,作者:熊玲,熊玲心理諮詢網,二○一三年十月十日】

台 灣“反服貿事件”發生一周,在面書上耳聞目染很多感人的片段,我讀到台灣當地支持和反對之聲,反觀港澳面書媒體卻是一面倒地支持,其重點戰線竟不是黑箱作 業,而是:不要讓台灣變成另一個香港和澳門,不要讓大陸入侵台灣,不要讓我們失去一個旅遊聖地……我看着呆住了,為甚麼台灣簽訂“服貿”等於變成“港 澳”?我們是用甚麼標準代對方衡量得失?此情此景,讓我想起一則趣事:

某年,學生參加義敎進農村活動歸來,我問他“旅程滿意 嗎?”,學生答:“不滿意!那些農村不夠窮,一定是內地政府愛面子,不肯給我們一個窮的農村。”當時,我對“內地政府愛面子”這點是深信不疑的。有一次, 我私下和主辦當局的朋友聊天,他聽着笑了:“對呀!年年都有人投訴地方不夠窮,其實呀,不是內地政府愛面子,而是近年內地的確改善了。不能為了我們期望的 經驗而要對方繼續貧窮的吧。”

坐這山望那山——人們總愛以自身的需求去投射別人,而忽略了當中的盲點。沒有人想過,我們由過去吃力 的台灣旅客變成今天的常客貴賓,全因彼此經濟情況的逆轉。近十年來,因為經濟不好,台灣人的就業情況不好,生活也大不如前……作為隔岸觀火的我們,想把別 人當成自己,作感同身受的渲染,或許是一種慈悲;但如果能夠停下來想想彼此之不同,認眞了解對方的需要,那才是有智慧,那才叫支持——我們應該支持台灣人 決定自己的命運,無論結果如何,要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而不是為外界的期望而活。

文/鏏而

親子互動的換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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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來,保持和孩子同樣的視野,你才能看見他所看到的畫面;蹲下來,更是一種謙卑的心態,溫柔的陪伴,你才能平等地與孩子對話。

    【《蹲下來和孩子說話》,作者:楊謹,中國華僑出版社,二○一三年九月一日】

“換位思考”是近年親子敎育流行的課題,當大人開始乖乖地蹲下來看孩子的視野時,卻又出現不少走過頭的場面:

兒:爸,我要買飮料。

爸:不行!不行!媽說飮料不健康。

兒:我要!我就是要!(當衆揮拳打其父)

爸:哈!哈!你這孩子眞是淘氣!(邊笑邊躱避,完全沒有生氣之色)

上 例中的爸爸沒有完全妥協,因為知道兒子的健康或是老婆大人的囑咐比一切重要,但同時,他又具同理心,對兒子的不滿給予無限量的包容。這爸爸有作“換位思 考”嗎?當然有,但這種思考是單向的,即父母單方面體恤孩子的心情,卻完全沒有要求孩子理解父母作出決定的原因。單向的換位思考如同溺愛,雖可討人歡心, 卻無法達至溝通和敎育的效果。筆者每次分享“換位思考”,必定問家長以下問題:如果孩子不喜歡參加你的朋友聚會,你會怎做?部分家長會放棄帶孩子前往,部 分家長認為孩子無論如何必須跟隨,而我則比較中庸,偶然才帶孩子參加聚會。我能理解孩子不喜應酬陌生人的心情,但理解不代表妥協,我同樣會要求孩子“換位 思考”——媽媽也經常帶你去參加你同學的生日會,你的同學和家長於我一樣陌生,媽媽能夠保持禮貌並嘗試融入,為什麼你不能?

近年網 上廣傳“父母單方面無私付出”的文章,勸勉子女珍惜父母,而我們為人父母的,在實際生活中有沒有要求孩子從父母的角度思考,從而學會感恩和體諒?“家和萬 事興”是中國人傳統的家庭觀念,因此親子關係一直處於由下而下的狀態,父母永遠扮演施與者和管理者的角色。孩子表示不滿叫“駁嘴”——不尊敬長輩;而父母 體恤子女則是恩澤——一種崇高的施與,因而造成極權和溺愛兩種極端狀態。溝通是雙向的,只有雙方都願意坦誠相對和互相尊重,才能建立眞正平等互動的和諧。

文/鏏  而

撑粵語:可以去到幾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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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個公益專案專注於廣東話文化旣大衆化同普及化,通過豐富funny旣廣東話方言沙龍,等系廣州做野食野搞野旣外地年輕人可以更深入更原汁原味甘融入廣州生活,領略廣東話文化旣個中奧妙和趣味。

【“‘撑粵語’民間踐行小組招募粵語義敎”章程,廣州赤子時代館主辦,二○一一年一月】

港府一句失言,港澳相繼出現“撑粵語”風潮,當中的主攻戰線是中文敎學語言。筆者作為中文敎師,對“粵—普敎中”之議題有過很長久的思考:

五 四運動提倡白話文的目的是“我手寫我口”,而當中的“口”是指北方口語(現今的普通話)。以粵語為母語的我,曾將勤補拙地惡補普通話,並於普通話水平測試 中取得中文科敎師資格評級。但到了學校提出普敎中的動議時,我還是卻步,因為合格不等於能力優,自覺粵語講課的能力較普通話佳。

到 了成為家長,我開始思考為孩子選校的條件,卻又較喜歡“普敎中”。為何前後矛盾?坦白說,我不會不喜歡自己的母語,但現實一點看,我希望孩子在學習書面語 上無障礙。我明白粵語源遠流長,也認同其文化之精妙,但所謂的精髓,在現今“粵敎中”的課程中起作用了嗎?學生可以因為作文引入方言被扣分,測的考的盡是 書面語寫成的範文和問答,但滿口粵語懶音,習慣中英語混雜的口語習慣,卻從不佔分。當年我力爭一份計分的口頭作文,學生“吹水”了事;我某年請學生以粵語 九聲入調寫唐詩,又得不到學生支持;我敎粵語古詩詞吟誦,如怪物一樣被恥笑……當整個敎學過程都無法體現對粵語文化的尊重,這樣的“粵敎中”,眞 的能“撑粵語”嗎?

沒有規則、沒有標準、隨隨便便的形象,讓粵言予人無須學習的感覺。同在廣東,你會明顯感受到“普敎中”地區的孩 子普通話說得更精,卻從來不覺得“粵敎中”地區的孩子粵語說得更妙。難道粵語不需要學習?非也,只因粵語由始至終未受重視。“撑粵語”不是政治武器,而是 努力做好自身文化的統整;要得到別人的尊重不是相互敵視,而是自信地把自己優秀的形象公諸於世。

文/鏏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