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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紫菱)
“咦…這裡是…?”我記得我與夜啼鬼戰鬥後便失去了意識,當我再次感到有意識時,我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上一次、那個不知是何年代的澳門。但可以肯定,這個澳門一定是距今數十,甚至接近一百年前!我站在街上,周圍的人也像看不到我一樣,有些迎面而來的人甚至可以穿過我的身體…也是的…因為我根本就不是這個時空的人,我可能只是偶爾重疊在這個時空的一片影像,但為什麼我會在這個時空出現?我真的不知道。但反正來了,我就決定在這個我從未見過的「澳門街」上走走,逛逛那些只能在博物館內展出的老照片才能看到的風景。但不知怎的,走著走著,雖然一直都沒有人看見我,但我總是覺得一直被人跟蹤著,總是感覺到有人在監視我,但我多次回頭卻找不到在監視我的人。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強烈了,我真的忍受不了!反正這裡也沒有人見到我,於是我就決定站在原地大聲咆哮“是誰?誰在跟蹤我,不要鬼鬼祟祟了快出來!”
“芷萱,與其說有人在這裡跟蹤你,我倒想問你為什麼又一次出現在我思念意識世界之中…?”突然間,在我前面出現了一個男人,他正是上次在這裡向我回頭報以詭異一笑、那個擁有外國人樣子的男人,而這個男人,也就是鉈錶內相片上的那個男人。
“你見到我?你究竟是什麼人?是鬼嗎?我不怕你!”在我未搞清楚事件之前,我只能先將他當成是敵人,因為近來發生太多怪事了,我邊說邊架起我戴上了黑石手鍊的右手對那男人作出防備。
“芷萱,別害怕,我不是鬼,我想你知道,你現在身處的這個地方其實是你自己「製造」出來的…”那男人道。
“那不可能吧,你剛才都說這裡是你的思念意識世界,那怎麼可能是我自己製造出來呀?”
“就是因為你製造了這個世界出來,我的思念、我的意識才會被刻意的「放在」這裡,而被你放在這裡的,不止我,還有她…”男人一邊說,竟然由他的身後「拖」出了一個女子出來,而這個女子,也就是鉈錶內相片上和這男人合照的那個!他說的東西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我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有呆呆的站著在想我是不是在發夢?
“但你不用怕,會發生這樣的事根本就是注定了的結果,或者這就是所謂的業力,或者這就是…緣分,但這不是我和你的緣分,而是你和她的緣分…我現在,就將一切一切告訴你!”那男子道。
“我叫JOSE,已死去很多年了…我這些思念意識原本應該處於一片虛無之中,但由她遇見你那一天起,我這些殘存在世上的思念和意識就突然被你激活,這個空間亦由那一天起產生,我在這裡再次遇見了她,不斷地與她經歷我和她以前經歷過的所有,我一直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直到你上次在這裡「出現」之後,你和她遇見後所發生的每件事突然就像電影般出現在我眼前!到那時候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我對她的這些思念,就是一直令她無法釋懷,無法轉世的障礙,直到你的出現…直到這個空間的出現,原來就是要安排我和你在這裡的相遇,將這些都告訴你,最後,將她…我的妻子,梁雪兒最後的命運交給你!”JOSE說到最後,就指著在她身邊的那個女子,這個女子就是她的妻子,她叫做梁雪兒,也就是—鉈錶相片裡的那個女子、我在棉花糖瞳孔裡見到的那個女子,也即是,附身在黑貓—棉花糖身上的那個女子!
我聽完JOSE的說話後,頭腦已經混亂得令我無法言語,我不太明白他的說話,但他我總算終於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想不到我竟然要接受一個「人」交予另一個「人」的命運給我這件事…這對於我這個普通人來說實在太荒謬了!
之後,JOSE將他與梁雪兒一起的點點滴滴全告訴我,而我也終於知道棉花糖的真正身份,她附身在黑貓身上再遇上我的始末…我終於明白,人與人之間,不論你身處那個時空,只要有緣,甚至會穿越時空的枷鎖走在一起,我和棉花糖的相遇,我去到飛天古玩發現了有他們合照的鉈錶、與吳先生和阿櫻認識、我受到棉花糖的力量影響而製造出這個空間,激活了JOSE的思念,並最後在這裡與他見面和知道這一切一切,這些事情就像一早被編排好似的巧合,如果要我用最簡單的說話去解釋的話…我只能說,這就是緣分!
“芷萱,我相信在你知道這個真相之後,只要她能夠找回當年與我有重要回憶的那間咸魚小屋,她內心最後那份對塵世的執著就會得到解脫,那時候她就能夠轉世,不用再做一隻執著於塵世回憶的孤魂野鬼…而這裡亦會隨之消失,我對她的思念會再次化為虛無,所以,最後,我希望你能夠幫她達成最後的心願,讓她可以解脫轉世,你做得到嗎?”JOSE道。
“我…我不知怎樣做…”講真…我其實只是一個普通的男孩子,雖然最近真的經歷了很多,但如果不是知道了真相,我可能還沒有這麼猶豫,有時,知道了真相反而像判了死刑一樣,令你接受不來,令你猶豫。
“別害怕,相信我,只要順其自然就可以了,上天總會安排你走一條對的路!”JOSE道。
聽完JOSE的說話後,我想起了在遇到棉花糖後發生的所有事情,也是呀!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很努力想去達成卻沒有結果,順其自然隨意地去做反而就成功了。我沉思了一下,再細想一次剛才JOSE所說過的話…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我隨即望著JOSE,以最肯定的眼神向他說了三個字—
“知道了!”
同一時間…棉花糖在與夜啼鬼戰鬥後把我的真身帶回房間中…
“你看見我了嗎?不要害怕,我不會害你的!”芷萱仍是木訥地看著我,我接著道明來意,他一直在聽,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仿佛神遊於另一個世界,我說完了,他只說了一句
“知道了!”
在我對JOSE說完“知道了!”這句說話後,JOSE就拖著他的梁雪兒,向我微微一笑後道“你回去見到雪兒,替我告訴她「JOSE永遠也愛你」!”說完後JOSE就消失了,而這個在他口中所說,由我所製造出來的空間,也隨著他的消失而消失,而我也突然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到我回復意識是原來已經天光了,在我醒來後,我還以為自己發了一個很古怪的夢,我望望床尾看不到棉花糖,喊了兩聲也沒有聽到她的回應…當我望向電腦…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我在電腦畫面上,竟然顯示了一行字…
抱歉打擾你的生活,感謝照顧,珍重!
世事往往就是這樣的巧合,雖然我回來了,但棉花糖走了…梁雪兒也走了…我一早應知道,一隻貓絕對不可能給我帶來這份溫暖和意亂情迷的感覺。從「她們」消失一個星期以來,我非常擔心,我回憶起我們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我也走遍了全澳的大街小巷尋找,都沒有發現棉花糖的蹤跡,雖然關仁和朋友們幫我到處張貼尋貓啟示,他一如關仁所說,走貓不同走狗,貓走了可能一世也找不回了,但他又怎會知道,我思念的除了貓,還有附在貓身上的那個「她」—那個在這段日子令我神魂顛倒的夢中人,只可惜,你曾經與我是這麼近,現在卻是那麼遠…今天,我一個人回到家中,我走出了露台,靠在欄杆前面,我拿出了我那長長的水果第七代手機…打開拍下了有JOSE和梁雪兒的那張照片,不!我用特效把jose刪掉了,那是我和她的照片,望著天空被風吹動著的雲,一首我很喜歡的上世紀老歌在我的腦內響起…
愛情
常向窗邊低訴
恨她不知道
但願今夕
在情人夢裡
寫下痴心記號
窗外
天空每朵白雲 滿寫醉人曲譜
夜空
星星向月兒說 甜蜜是這戀愛預告
我戀愛了嗎?我一直是一個無什麼專長的人,我只愛動漫和二次元的東西,至今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一個女人,但有時,愛上一個屬於三維空間的女人,可能根本不須要原因,但如果愛的竟然是一隻屬於二維空間的女鬼,人鬼殊途,那就是一段永遠不會有結果的愛情。宅男始終是宅男,難道我的愛始終也逃不出那二次元空間,然而,現在我這種感覺真的是愛嗎?或者,這種感覺對於我和她來說,可能已經不是愛情,而是超脫了愛情這個層次之後的另一種感情昇華。
情歸何處(無心)
幾天下來,我躲在齊人的床上沒有出門,齊人則天天風流快活,豔色無邊。
“不要吃點東西嗎?”那一夜,美人走了,齊人帶著貓糧關切地走進房內問我。 “不餓!是的,怎麼一點不餓?”我奇怪。“當然不餓啦!你是鬼嘛!但你不去吃東西,恐怕貓會餓死!”, “對!怎麼沒想到!”,我感恩地吃著齊人帶來的食物,想起芷萱每天給我餵食的情景,想起香甜如棉花糖的幸福,眼中不禁泛起淚光。齊人坐在床邊,溫柔地給我抹著眼淚,我下意識地依著他,仿佛有了依靠。齊人借意抱住我,這次我沒有反抗,“幾十年了,我在等待誰呢?我在尋找什麼呢?”我閉上雙眼,準備享用一刻的溫存,但齊人竟然沒有任何動作,他只是溫柔地抱住我和把弄我的頭髮。第一次這樣走近他,細看他的輪廓,發覺齊人原是個美男子,他的五官配合近乎完美,還有很好的身型曲線,JOSE和芷萱顯然不能和他相比,怪不得他可以如此招蜂引蝶。“齊人,你為什麼不去投胎?”我好奇地問。 “問世間情為何物?…”齊人道出了自己的過去,他生於滿清末年,本為富家子弟,在世時文才武略,無不精通,仰慕他的女子不計其數,而他卻偏偏戀上一青樓才女,因堅持真愛與家人鬧翻,又為美人放棄大好前途,甘為愛情隱居山林,殊不知貧賤夫妻百事哀,青樓女子捱不住艱苦日子投靠了大財主,齊人不甘,苦苦相纏,終為財主所殺,還掛屍數日,以示尊威。齊人羞辱難平,冤魂不散,聽聞此城離島有一仙溪,可治容顏破損,但喝了卻不得超生。齊人為此千辛萬苦而來,且決志永不投胎。因為其貌無瑕,英偉無比,迷得萬千女鬼,不易樂乎。
“和不同女人親熱的感覺不一樣嗎?”我認真地問,他聽後哈哈大笑 “問世間情為何物?萍水相逢,相互取樂而已,何況我們做鬼的,哪有真實需求?好像你吃了貓糧也不會長胖一樣,大家不過找點心理快慰!生活本質不過是種情感依存,想找個懷抱,那個女人都一樣;想找點變化,每個女人都不一樣…”, 齊人一夜滔滔不絕,我在他懷內安睡一夜…不知沒有纏綿的一夜對他來說是否快慰?而我選擇對愛情忠貞,對他來說又有否別具趣味?
我一直以為,只要找到小木屋,就有了千里尋根的方向,殊不知現實際遇更讓我方寸大亂。我依舊天天回去偷看芷萱,或幫他收拾細軟,或在他的床上睡一睡。教人難過的是,他的日子顯然過得不好,他經常夜裏不眠,在機器前醉酒到天明,有時又在夢裏驚醒,糊言亂語,因而早課每每遲到…為了我嗎?我不知道,但很內疚,決定以後不再見他,不再擾亂他的生活,讓他慢慢忘記我。但事與願違,他還是沒有放棄周圍找我。有天晚深,他竟然來找齊人,我一早告訴齊人,我不會再見他了,並請齊人轉告他,要好好生活,不要再找我!
“我們人鬼有異,你為什麼可找上門?”齊人問他。芷萱說,那是古玩店的櫻大姐告訴他的,然後他追問我的下落,齊人守信,沒出賣我,又勸他人鬼殊途,放棄為佳等,芷萱似乎早有準備,沒有糾纏,只留下一個小盒子和一封信,交給齊人,請他轉交我,之後便離開了。齊人把盒子和信交到我手,我打開小盒,意想不到的是,裏面敞著我的鉈錶。六十多年了,錶還完好無缺,我的照片褪色了,但形貌清晰可見,身邊那人樣貌也和想像中沒兩樣,只是有點陌生。我上了發條,錶就動了起來──嘀嘀嗒嗒的,我聽了半天,想像秒針帶我回到六十六年前,聽著聽著,我就入睡了,我回到河邊,看到熟悉的場面──年幼的我和JOSE在河邊嬉水,然後在大街上嬉笑,然後在小屋內擁吻,然後然後…我不見了,只剩JOSE一人在河邊哭,在街上盪…還有芷萱竟然出現在我們那個年代,JOSE竟然跟著他,然後他們交談… 在說什麼?我聽不見,我狂追、大叫…在驚懼中醒來,淚濕了一枕。齊人跑過來抱著我,幫我擦眼淚 “投胎吧,忘記過去,重新開始…”他溫柔地哄我。 “你都不投胎,為什麼我要投?”我茫然地問,齊人說,那是因為他找到自己生活的價值,而我卻沒有。齊人還問我,如果我死了,想JOSE也死嗎?想他繼續想念我嗎?想他無法找到新愛嗎? “不想!不想!不想!…”我一直哭,沒有答他,但我知道,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答案。我拿出芷萱給我的信,想打開,又沒勇氣,腦中又再浮起齊人的話
“想他也死嗎?想他繼續想念你嗎?想他無法找到真愛嗎?…”,不想!不想!不想!我找到了答案。人鬼殊途,我不想留下耽誤他,他應該有正常的生活,而我也一樣…想法剛浮出來,我的身體便離地了,齊人給我情深一吻“走吧!我們無緣相愛,可惜呀!”,然後老壽、土地公等,他們一一向我揮手道別,還有一雙閃閃發亮的黑眼睛──那是棉花糖,我彌留人間最後一程的幸福見證,最後,芷萱也來了,他想拉住我,好像要說些什麼,但我聽不見了……起飛了,心如雲樣輕盈,靈魂浮在空中,迎接我的,是個光明的出口。我在洞口回首,塵世是一團黑色的、邊際糊塗的球,一如那叫棉花糖的黒貓在空中飄浮,我深呼吸,吸入轉世前的最後的一口氣,有一種香甜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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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歸何處(紫菱)
四十年後…在一個很普通的星期天早上,一位老人帶著她的外孫女在家附近的公園散步,其間,孫女向外公說她口喝,兩人於是在公園內的一個小賣店買飲料…
“外公,這貓貓很可愛呢,你看看牠,懶洋洋的就在那裡曬太陽,我可以去摸摸牠嗎?”
“可以呀,但小心別被牠抓傷就可以了。”
在小賣店的櫃位上,一隻大黃貓正躺在那裡邊曬太陽邊睡覺,牠的尾巴搖著搖著,小女孩就伸手在貓的背上輕輕的摸了一下,貓被摸得舒服,還在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老人望著自己那可愛的孫女摸貓摸得很開心的樣子,內心感覺滿足就不經意地笑了。買了飲料後,老人與孫女就繼續散步,孫女在老人前面邊拿著飲料邊崩崩跳跳的,小孫女在老人眼中永遠都是最可愛的,突然,女孩停下了步伐,她回過頭來向著老人問道:
“外公,你有養過貓嗎?”
聽到小孫女這一問,不知怎的,一幕幕塵封已久的往事就像電影片段般在老人的腦海浮現出來…
“抱歉打擾你的生活,感謝照顧,珍重!”
自從棉花糖離去後,雖然我和朋友們每天都在尋找,但終究找貓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我已習慣了有她的每一天,家中的那個小小貓窩我每周都會清潔等待著她回來,我怕她回來時沒東西吃,所以她的貓兜我也會定時放一些食物,但是,一個又一個星期過去了,縱使有萬千個理由,我也知道她不止是一隻貓這樣簡單,她的真正身份、梁雪兒…雖然你是一隻女鬼,但我們總算一起共患難過…還有我對她的那份感覺…我也真的不知怎樣說…總之,我相信我們的感情不會這樣兒戲就完結的…所以,就算走也向我說明原因吧,何況JOSE說好了要將她交給我…這個心結,令我每天晚上都睡得不好,精神狀態去到了極差的境地,人也消瘦了不少。但離奇的是,我每次放學回來,總會發現家中有棉花糖出現過的一些蛛絲馬跡…這實在是太撲朔迷離了,心神仿佛加沒有心機了好一段日子,最後忍不住的竟然是我的好友關仁,他某天放學後將我硬拉去飛天古玩店那裡…
“衰仔,你終於捨得回來了嗎?這段日子死去那裡了?”一打開店門,吳先生見到我第一時間就放下手上在看的書然後罵我,我沒好氣回應他,倒是關仁第一時間就向他和阿櫻求救,將我最近的情況告訴他們,吳先生聽完後“哼”的一聲回應,之後自言自語說什麼是自作孽云云,我也聽不清他說什麼。而阿櫻聽完後,一聲不出就走過來狠狠的打了我一大巴掌,「啪」的一聲,我和關仁都呆了…
“玩夠了,你知道自己最近一直在做什麼嗎?”阿櫻道。我呆呆的望著她,只是用手按著剛才被她打得紅腫了的臉,我的眼淚,終於也禁不住的崩堤了…阿櫻走過來把我的頭按向她的肩膀上說道:“傻孩子,要哭就盡情哭吧,這段日子我和伯明為你做了很多事你知道嗎,我們都是為了保護你,這些都是你和我們的緣分,而現在,事情終於都要完結了,那就交由你將一切結束吧…”我繼續伏在阿櫻的肩膀上哭,關仁望著我無奈的搖頭,吳先生仍然以輕挑的眼神望著我,“哼”一聲後繼續看他的書…
兩日後的夜晚,我站在瘋堂區一間舊屋門前,我依照阿櫻的指示去找上次與夜啼鬼大戰時交雷神仗給我的那隻…叫齊人的鬼…他見到我竟然上門找他感到非常驚訝,而我問他關於梁雪兒(棉花糖的真身)下落的事,他也一一的裝不知道把問題推得一干二淨,那他媽的死老鬼還和我說了什麼人鬼殊途、我這個人類就別跟他爭女孩子等等大堆廢話…我沒有回應他,只是將那隻鉈錶和一封我寫給梁雪兒的信交了給他,就拜托他交給梁雪兒後我就走了。
自從將鉈錶和信交了給齊人後,我的心結就像解開了一樣,我回復以前般的開朗,關仁和學校那班豬朋狗友見到他們親愛的芷萱姐姐回來了,都興奮得說要找我出去喝酒喝足一星期慶祝…我當然不會和他們癲!然而,我每晚回到家裡,我也會整理好原本棉花糖的貓窩,為牠的貓兜添加貓食…或許這樣做好像很傻,但這就是我的一份堅持…直到那一天晚上,當我睡得正香甜時,突然有一把熟悉的聲音把我弄醒了…
“幫幫我…我可以給你力量…”
聽到這句說話後我嚇得立即彈醒!但當我張開雙眼,我見到的竟然是當日那個要求我們對付夜啼鬼救他子孫、名叫老壽的老鬼…
“哥哥仔…她平時都是用這樣的聲音叫你嗎?嘻嘻…”
“死老鬼,你在玩什麼呀!”被老壽如此戲弄,我真的怒不可遏,我很想立即下床用手上的黑石手鍊來打他,但我還未行動,老壽已道:
“小哥…現在你見到的我是我的一個分身,我的真身已經在那裡準備為那姑娘送行了,我記得你幫過我,我好心來通知你一聲,你想去送她最後一程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呢…你要去嗎…?”
“什麼最後一程?你知梁雪兒在那裡?”我道
“是呀,她的塵緣終於完滿了,今晚就要去轉世投胎了…啊…正在開始了,要去嗎?”老壽道
“我要去呀!你快帶我去,我要如何做?”我急得差點瘋了,那可惡的梁雪兒,投胎也不通知一聲,我心裡已在想等會見到她一定要罵她!
“你合起眼睛就行了,快!”老壽在催促。
我立即合起眼睛,只感到一股離心力後,也不用半秒時間,就聽到老壽叫我打開眼,我張開雙眼,就看見梁雪兒,已在一條光柱的引領下飛上半空。現場還有齊人、土地公和老壽在和她揮手道別…
“棉花糖~~~不…雪兒~~~!!!!”我向著在半空光柱中的梁雪兒喊道。
在半空中的雪兒很驚訝的見到我竟然也在這裡出現來為她送行,我見到她哭了,她的眼淚在夜空中被那光柱映照得就像點點星光般落下,那場面實在淒美…
“JOSE叫我告訴你,說他永遠愛你!”我一邊向她揮手一邊大喊。
“還有…我也愛你,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會將這份愛的感覺永遠放在心裡,保重…”我繼續揮手,小聲說得只有我自己聽到…
“芷萱,我也愛你,保重!”
在雪兒越升越高,消失在光柱盡頭的同時,她的聲音,她這句說話就在我腦內響起,那感覺仿佛就像她在我耳邊說一樣,在這刻,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我流出來的眼淚、我那在臉上滴下的眼淚也與雪兒流下的一樣化為點點的星光,在這個人間界與靈界夾縫、被稱為天與海之邊緣的異度空間中,我們這點點的星光隨著這裡的風慢慢飄起,這時,我竟然見到這點點星光,它載著那穿越半個世紀、載著那穿越空間界限的愛情,隨著那陣風飄過了人間界、飄過了三途川、也飄過了靈界,直至飄往宇宙的深處…那點點星光就像我們人類在上世紀發射往太空進行探索的航行者二號衛星一樣,它不知道目的地是那裡,它不會有終點,但在那無盡頭的旅程中,卻永遠不會被人忘記。那應該就是一種叫做「永恆」的感覺吧…而這個時候,齊人在後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頭一看,他正抱著一隻睡著了的小黑貓,在齊人手上還有我交給雪兒的信,看來雪兒沒有打開過…齊人將貓和信交回我手中,我抱著貓,走到了前面分隔人間界與靈界的三途川前,我將信放在三途川上…那沒有打開過的信,就讓慢慢的隨水飄走,飄到我們都不知道的世界盡頭!
後來…我又繼續過著一人一貓共同生活的宅男日子…我又繼續每天到飛天古玩做兼職、並每天被吳先生和阿櫻玩弄…
今天,阿櫻和吳生先都出去了,我一個人在飛天古玩看店時,竟然來了一位很特別的客人…
“叮叮叮…”店門的叮噹聲響起,我還是每天一樣坐在掌櫃位置邊低頭玩手機邊呼應一句“歡迎光臨。”
“你好呀…請問…”但當這銀鈴般的聲線響起後,我立即抬起頭一看,一位戴著黑框眼鏡,說不上很美麗,但卻散發著一股獨特氣質的少女就站在店門那邊和我說話,她的名字叫程凱鈴,是一位研究歷史和文化的大學生,來這裡是想做實習,並了解多些古玩與歷史文化間的關係云云,我沒等阿櫻和吳伯明回來就自作主張一口應承了!
四年後,我和程凱鈴結婚了。
九年後,小黑貓棉花糖終於離開了我們,之後我就沒有再養過貓了…
我的一生,除了與梁雪兒遇上的那一年,之後一直就如一個平凡人般渡過,但那一年所發生過的所有事情我永遠也不會忘記,而那一年所發生過的事,我並沒有告訴程凱鈴…當然,阿櫻和那個經常以此老屈我請他吃東西的吳伯明也沒有將那一年的事告訴她。這份秘密,就像那封沒有打開過的信一樣,就像當年我對雪兒的愛一樣,只能永遠永遠的寄存在心裡…
“外公,你有養過貓嗎?”
小孫女停下步伐,回頭就問芷萱這個問題,回憶瞬間在腦海裡掠過,芷萱百感交雜,但一切一切,俱往矣…芷萱笑著蹲下向孫女道:“貓貓就像你一樣可愛,你猜一猜外公有沒有養過?”
“唔…我猜外公你一定有養過!”小孫女側起頭,水靈的眼鏡轉了個圈,想一想之後道。
芷萱一手抱起孫女用自己額頭碰著她的額頭道:
“唔…算你猜中了,那你又猜一下外公的貓貓叫什麼名字?
”芷萱道。
“很難猜耶…外公給我提示。”孫女撒嬌,之後芷萱就道:
“貓貓的名字是一種你喜歡吃的東西,軟棉棉的…”
“我知道了!牠的名字肯定是叫棉花糖!”孫女道。
“哈,現在不告訴你,等一下回家給你看看當年外公養的貓貓的照片再告訴你,好嗎?”
“好!”孫女爽快答應,芷萱笑了兩聲後就抱著她踏上回家之路…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就像點點星光灑落在芷萱和他的孫女身上,風輕輕的吹,那點點星光在沙沙搖動的樹葉下仿佛動起來了,那就像回到了那個時候,那點點星光飄過異世界的情景一樣,而這些星光載著的都是愛,一份稱之為「永恆」
的愛。
後記:
"勝利就是沒有爛尾",老實說,一直不覺得自己可以寫出什麼巨著,只想趁著還有精力和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最羨慕腦裏永遠有寫不完的故事的人,最懷念年少時”寫只是為了想寫”的心情。其實,我一直只想找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輕輕鬆鬆暢遊--幻想另一個時空的人情,享受不同際遇的生命。身邊很多熱衷於文學,且很有才華的學生和朋友,大家都很熱心地啃巨著,甚至有些經常寫小說素描,就是最終無法動筆把故事寫出來,其中一個我覺得非常有才華的學生,他在讀研究生,在寫文學批評的論文,他常常會說”寫作嘛,要有創見,第一個是天才,第二個是庸才,第三個是蠢才...”,結果,他雖然天天都寫小說素描,終歸無法寫出一部完整的東西來。而我,已經過了因自己是蠢才而羞愧的年紀,也許,在名著的對比下,手拙而書的東西永遠如一堆垃圾,而它們,卻是我生命的見證,有一種無法取代的形態。
感謝紫菱文友的帶領,讓我有機會享受一次魔幻旅程,因為大家事前並無太多協商,每次都在別人的基礎上被激發,然後重新建構,感覺非常有趣。未來,希望還有機會和不同的作者學習,練習不同的寫作題材,也在此向大家誠意推介紫菱
Nathaniel Ung的連載小說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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