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AI替身

3D數位分身是利用生成式AI為核心,即時把圖像去背,將照片快速轉換成人物模型,呈現細微的動作,還可以開口說話。

    【摘自:〈AI分身!“數位人類”變網紅、照片變3D人物模型〉,李采穎、李承祐,二○二四年一月十日】

讀者見我最近熱衷在內地做直播和短視頻,都一股勁教我如何更好地謀利。其實我沒想過自己真的能賺錢,因為內地的播主太厲害了,他們可以天天做直播、出視頻。而“羊豬老師”還要上班,每周能做一場直播已經好勉強。於是朋友教我如何找AI寫段子,甚至找AI替身代言。

替身可以是優化版的自己,要美顏可美顏,要瘦身可瘦身,如果對自己不滿意,還可以換一張臉,要美貌有美貌,要身材有身材,不但發音準確,還有不同氣質:知性名家、可愛甜姐、傻氣小孩子,應有盡有。世界閱讀日當天,我隨便找了一張傻氣照片,配上傻氣小孩子的聲音發佈視頻,雖然臉容有點扭曲,說話不夠自然,但看着還是相當有趣。

“會不會真的用替身賺錢?”暫時不會吧。目前來說,我和人分享的最終目的是學習,首先是練習普通話,繼而督促自己每周閱讀、思考和分享。既然AI也可以做直播,還學習什麼?完美的AI可以代替你做事,卻不能代替你生活。我們學習的最終目標不是做事,而是做人。我們透過學習增長知識,透過生活實踐悟出道理,讓自己可以更好地活着,而不是求取更大的成就和賺更多的錢。

我有時也會用AI寫作,好奇它到底會如何解讀,但AI不能代替我思考。我們不需要比較AI和自己誰做得更好,因為只要有能力操控工具,一加一會大於二。如何成為一個能獨立思考,有足夠的智慧運用工具的人,才是我們學習的方向。

文章刊於澳門日報: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24-04/26/content_1750751.htm

 

微笑閱讀馬拉松

年紀最小的那隻一會兒吵着要找媽媽,一會兒說他的腳好酸,聰明的鴨子大哥教他“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走,鴨子二哥還給他取個名字叫“小步”。

    小步在哥哥的鼓勵下,時快時慢地埋頭走路。有時走累了,他又賴在原地不想動,哥哥總是耐心地提醒他“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走。

    【摘自:《小步走路》,賽門 · 詹姆斯,二○○九年十二月】

“跑馬拉松也可以微笑?”在深圳“三葉草故事家族”手上接過這項目的時候,我覺得好奇。原來真的可以,只要放下成敗的執念,享受跑步過程和沿途風景就會有無限趣味。像那天,我在“微笑閱讀馬拉松澳門站起步禮”和孩子讀了能量書單的繪本《小步走路》:故事講述三隻迷路的鴨子,年紀最小的累了,各種情緒都來了,大哥教他“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走,二哥為他取名“小步”。小步在哥哥們的鼓勵下,練習小步走路,起初偶爾忘記,但得到兄弟的提醒,慢慢形成習慣,因為持續小步前行,終於攀山越嶺,以第一名的姿態來到媽媽身邊,並在河邊開展新的旅程。

《小步走路》的故事脈絡非常單調,我作為領讀者,起初感覺不好發揮,因為來來去去不就是“一小步、一小步”走,然而,“走”了兩個回合後,回想起大家不厭其煩地模仿小鴨子笨拙的身影,以及串連故事時快樂的笑聲,卻又回味無窮。我開始愛上這故事,因為它就如多數人的生命,在平凡、苦悶、勞累的主旋律下努力前進,起初感覺無聊,細嚼又是另一番甘甜滋味。

“微笑閱讀馬拉松”終於在世界閱讀日前起步了,我們就是那隻弱小的鴨子,在同伴的關懷與打氣下小步小步前行。願我們不離不棄,一直在閱讀中感受生之趣味。

文章刊於澳門日報: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24-04/19/content_1749232.htm

那些年辯論“幸福”的小學生

你係唔係嬲咗我呀?

    這幾天身邊的朋友,不論是否認識辯論都會向我查詢這場十二年前的比賽,但他們關心的,很多都不是關於辯論的題目,香港兒童真幸福?而是很關心兩位小朋友主角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摘自:“iDebate.hk”Facebook專頁,二○二四年四月九日】

“小學生也能辯論嗎?”十二年前,我帶着好奇去香港,為小學生辯論賽擔任評判,見證了一群小學生在辯論“幸福”。他們不僅能言善辯,而且思維靈巧敏捷,特別“萬紅叢中一點綠”的男孩子,令我這唯一的女評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近日因為一句“你係唔係嬲咗我呀?”的自由辯論金句,那場比賽在網上火了。小朋友你一言,我一語,聰明伶俐的姿態深受喜愛。屈指一數,這群孩子現在都二十出頭了吧?今天仍然覺得生活幸福?對幸福的定義有改變嗎?不得而知。然而,我們這一眾辯論發燒友重溫片段的時候,肯定無比快樂。這不單是因為見證年紀小小的他們,有能力討論高深的哲學問題,更是從那天真可愛的童言中,重拾辯論的活力。時移世易,概念、邏輯、論據都不會一成不變,在辯論人的世界裏沒有永恆的真理,不滅的可能是我們在探求過程中的那團火。

“什麼是幸福?”正方說:“幸福是有客觀標準的,我們豐衣足食真幸福。”反方則說:“幸福不是肉眼所見。”從辯技上,我好像判給了正方,但其實反方說的也對,每個人對幸福的感受都可以不同。競技辯論是語言遊戲,立場是抽籤決定的,站在台上的我們只能為辯而辯,可貴的是唇槍舌劍過後,都不會“嬲咗”對方,辯論結束後定會握手言和。辯論讓我們明白差異,心平氣和地接受分歧,願擁有寬廣通透內心的辯論人更能把握屬於自己的幸福。

文章刊於澳門日報: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24-04/12/content_1747759.htm

成長的明信片

  “時代經典畫像”代表了一個時期澳門城市發展的一個重要方面歲月流變:很多古老的相片已被無情的時間淹埋,但上百年前遠寄外洋的明信片,在百年後的今天卻又被有心人帶回小城,重拾起往日令人心馳神往的景象。

    【摘自:《十九至二十世紀明信片中的澳門》,利冠棉、林發欽編著,文化公所、啟文出版傳媒有限公司出版,二○二四年三月】

“這些東西將來很值錢呵!”

“這些郵品不是用作賣錢的,百年歸老的時候,要帶進棺材的。”利冠棉老師笑了。

利老師是我中學時代的數學老師,由於思維敏捷,說話神速,他有個潤喉糖的綽號“利口樂”。利老師作風親和,所以我們喜歡到他家探訪。每次作客,我們必然會欣賞他的珍藏,大至一個首日封連小全張,小至一枚小小的郵票,老師都會用他機關槍般的腔調,滔滔不絕地介紹。澳門屬亞熱帶海洋性氣候,天氣異常潮濕,為防潮防蟲,老師又為此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

“既然都不賣錢,儲下來不是白費功夫嗎?”我疑惑了。

“不會呀!看看也很滿足。”利老師又笑了。

我當時不太明白什麼叫“看看也很滿足”,直到今天捧起藏着老師大半生努力積累的厚重著作時,忽然感同身受。明信片記錄的不僅是時代節點,還有成長見證,睹物思人,每一個畫面都彌足珍貴,就像老師和我們拍下的每一張照片,都是我們師生情的見證。

時光飛逝,我們從有空就跑上老師家討教的小屁孩,變成了別人的老師,生育了自己的孩子。老師也老了,近年言行沒有過去的利落,但我們仍舊享受共聚。那一年團拜,老師叮囑我們每人都和他拍一張合照,並在照片上寫自己的名字。那照片我一直珍藏着,像珍藏着自己成長的明信片一樣,“看看也很滿足”。

 

文章刊於澳門日報: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24-04/05/content_1746217.htm

澳门的太空蕃茄(刊於《少兒文藝》)

散文風鈴 | 美麗中國·炫彩澳門

請關注 少年文藝 2024-04-02 17:00 上海

創刊於 1953 年 · 新中國原創兒童文學 第一刊 

《少年文藝》2024年第4期“美麗中國·炫彩澳門”,為您展現澳門的人文風光,讓我們一起欣賞吧。

本期內容

美麗中國 · 炫彩澳門

 

在報上讀到母校師生經過十多年努力,在南京紫金山天文臺盱眙觀測站科研團隊帶領下,成功發現一顆新的近地小行星的全版報導,有一種難言的激動,同時也拉開了我記憶中的“星空”……

那一年,教生物的美芳老師安排我們生物小組的同學種“太空番茄”。什麼是太空番茄?對於我們七十年代出生的孩子,那就像《西遊記》中的仙山蟠桃,帶著無法言語的神秘感。幸運的是,作為小組長的我,不需要像孫悟空那樣偷取蟠桃,老師名正言順地把太空番茄的任務交托給我,可那不是成果,只是種子。“世上哪有不勞而獲?”老師笑著說。

九十年代的澳門已經沒有田地了,寸金尺土的住宅也鮮有適合栽種的花園或者是陽臺,所以在澳門成長的孩子多半是沒有栽種經驗的,我也不例外。我拿著老師授予的“天書”學習,首先做的是備土施肥,我們去了路環離島的荒地運土,再去市場找小販要雞鴨的糞便,然後回校處理。糞便不會臭氣熏天嗎?真的不會,一如老師所說“大自然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肥料的發酵過程並沒有想像中的“髒亂可怕”,簡簡單單的幾個步驟就完成了。比較困難的是空間,我們的校園集種植園、籃球場、羽毛球場、各類田徑訓練場等於一身,但實質是不足一個籃球場大的空間,如此狹小又多功能的空間,怎麼可以找到一片耕地?然而,老師說栽種不一定需要耕地,如果老天爺沒有給你一片地,我們還可以找個盆子。於是,我們就去路環某種植場討了些被廢棄的花盆,然後在操場上找了一個小平臺,開始了我夢想中的太空番茄之旅。

太空番茄的種子沒有想像中的閃閃發光,好像和正常的番茄沒有兩樣,當然,我當時也沒有見過正常的番茄種子,只是聽媽媽說“都沒有分別”。既然“都沒有分別”,為什麼要叫太空番茄?老師說那是因為種子曾經被太空人帶到太空,經歷了無重狀態。經歷無重狀態會長得更大更好嗎?“也許吧!世上哪有不勞而獲?”老師還是給我這答案。既然地球都有番茄,經歷無重狀態又不一定會長得更大更好,那我們為什麼還要千辛萬苦把番茄帶上太空?

“那就是科學!我們需要花時間不斷驗證,並享受發現未知的可能性。”“這就是科學!”老師的話如明燈,點亮了我對科學的熱情,讓我以生物組為家,並立志成為一位生物老師。

老師說,番茄生命力很強,可以不走催芽程式,但來自太空的種子太珍貴了,不能錯過任何一顆,我們還是決定催芽──我拿起小夾子,把一顆顆的番茄種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濕潤的、雪白的棉花上,乾癟的種子一下子柔潤了,像在太空中游離的孩子回歸媽媽的懷抱。不久,小小的種子就吐出嫰嫰的芽。我們用一根粗大的試管在土壤中給植株挖了個深洞,從此番茄就有家了!同學們雀躍萬分。埋在土裏的太空番茄苗子如心田上的繁星,天天都在閃光。

20攝氏度是番茄較佳的生長氣溫。由於澳門氣溫偏高,栽種番茄一般避開夏秋炎熱天氣就好,沒想到立春之後寒流突然南下,讓番茄有了凍傷的危機。

美芳老師當時身在外地未能及時回澳,著我們番茄兵團回校急救。紗布不擋風,棉布又不透光,找什麼質料保暖好?用膠布吧。我們去書店買了包書用的透明膠布,雞手鴨腳地裁剪拼貼,結果弄了個極其古怪的保溫裝置。在光照下,裝置嶙峋突起折射出奇異的色彩,像懸浮於太空的不明飛行物體。雖然保溫系統成功建起,但仍然保不住第一期長出的花蕾。面對花落苗枯,大家都好失落。“失落什麼呢?在自然界中,天災蟲害本平常。”老師一聲令下,我們把枯枝剪掉,寒流一過,又迎來了新的花季,最後結出了平平無奇但又充滿情味的果實。我們把霜凍的意外記錄在案,配以奇形怪狀的防護系統照片,以及平淡無奇的番茄果實,沒有得到科學大獎,看不同的國家地區展示的“偉大成果”,實在感到汗顏。“小果子和大果子也一樣是成果,只要付出努力、用心探索,就是學習的豐收!”美芳老師勉勵我們,畢業的時候,學校還給我們這群在生物組堅持苦幹的“小番茄”頒發了獎狀。

我的學習之路也如太空番茄之旅,盡心盡力卻收穫“慘澹”。也許是太沉迷於課外活動,又或是本來數理資質不高,我學習上又經歷了一次“花落苗枯”。但這一次,我沒有氣餒,我果斷地“把枯枝剪掉”,放下“理科班”的課本,轉到“文科班”準備升學考試。待寒流一過,又迎來了新的花季,我如願考上澳門大學教育學院中文系,成為了一位語文老師。澳門回歸祖國後,政府鼓勵市民持續進修,我一邊工作一邊完成碩士課程,之後去了大學工作,還讀了兩個博士學位,其中一個是在內地完成的。在內地求學的過程中,我有更多機會瞭解國情,和內地的學者研討,因為持續耕耘,吸取各地的養分,我這“小番茄”似乎也長大了一點點。澳門太小了!小得像條街,因此有“澳門街”的稱號。澳門半島、氹仔、路氹及路環四個區域合起來的土地面積僅為32.9平方千米,廣州越秀山公園的總面積就是澳門的兩倍。因為地方小,行業少,發展的空間也小,但活在小城的孩子還是有大志氣,無論如何也想仰望星空。回歸後,澳門人得以落葉歸根,擁有更闊廣、更適合自己成長的土壤,仰望的星空好像一下子變闊廣了──以前,我們沒有一片耕地,只能找個盆子,而師弟妹們年紀小小卻可以離開校園,登上南京紫金山天文臺觀星,融入國家科研專案。

我沒有如願成為一位生物老師,但感恩美芳老師給我的心田撒下一顆熱愛探索的種子。生物老師、語文老師,中學老師、大學老師……在我看來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就像經歷無重狀態和沒有經歷無重狀態、長得大和長得小的番茄都是番茄,哪個結果更甜?沒法驗證,但我深信美芳老師的結論:小果子和大果子一樣是成果,只要付出努力、用心探索,就是學習的豐收!願身處不同地域的我們,血脈相連,能仰望同一片星空,成為愛學習、有志氣、喜歡探索、不畏挫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