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情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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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只有真正的天才詩人最瘋狂,也只有瘋狂的詩人才會寫出最美的詩。我們常說用心寫作,用生命寫作,就是要融入生命的“正能量”。

    【摘自:〈天才詩人海子自殺七個死因〉,作者:李奉先;李奉先文集,鳳凰站:《讓歷史照亮現實》;2013年4月26日】

每當春暖花開,朋友就開始懷念他。我懷念他嗎?還好吧!我會懷念張國榮的聲音,不僅僅是因為特別動人,而是當中盛載了我們這一代人的青蔥記憶。他是情深的,從一個眼神到一個呼吸。朋友說,他的一生本身就是一件藝術品,由生到死——靈魂在空中緩緩起飛、飄盪……一如其歌聲在空氣中流動的淒美。

“為什麼不是一躍而下,血肉模糊,然後親人心碎,歌迷流淚……”我不識時務的事實呈現明顯打破了朋友們的雅興,分享循例不歡而散。朋友一般會批評我偏執、缺品味和同理心,而我總會輕佻地笑——如果生命能夠如話語一般輕,那該有多好。

“生命不是大眾藝術櫥窗的點綴!”猶記得初中的時候,老師在我的作文本上狠狠地寫下這一句。文字是沒有情感的,但時至今天,我仍然感受到這評語的震撼力。那一年,我喜歡的詩人帶着自己的藝術生命走向極樂——微醉的他,獨自卧在路軌上看天,遙想着背後是一片茫茫的麥田。

閉上眼睛,我還會聽到海子的誓言:“從明天開始,做一個幸福的人/餵馬、劈柴,周遊世界……”其實,我們的理想世界都太小了,小得只想容納一顆安穩的心——餵馬、劈柴。可是,真實的世界太大了,大得無法丈量自己與幸福的距離。所以,海子把幸福交給了車輪,讓理想在自己深愛的土地上飛馳……我當時是這樣寫的,因為文筆好,老師給了我一個高分數,然而,課後也特地為我上了一節生命教育課。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用之所趨異也。”對於因精神病患不幸走向自毀的可憐人,我們是需要同情的,但不能美化他,因為生命本不是藝術櫥窗的點綴。

思辯心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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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摘自:《論語》第一章,作者:孔子的弟子及再傳弟子;創作年代:約西元前540年~前400年】

“尋求認同”是人活着最自然的心理需求,然而,一千個人眼中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要得到別人的認同並不容易。心理學告訴我們,人受着成長經驗的限制,以及生活目標的不一,便會形成分歧,而解決分歧的最有效方法,不是爭論,而是尋求理解。什麼是理解呢?多數人認為,那是個相互游說的過程。

“我希望自己口才好啲!”

“我希望自己吵架叻啲!”

這是很多學生參與辯論活動的目的,也是坊間對辯論的泛印象,然而,針鋒相對之後,辯論真的就能戰無不勝嗎?非也。因為以言語壓倒別人容易,要對方心悅誠服卻很難,常言道:“為了場交,輸了個家,值得嗎?”所以,家不是講理的地方,至愛不是辯論的好對手。廿多年來的辯論生涯,讓我學懂的不是戰無不勝,而是明白到“理解”的真諦:“君子和而不同”,“理解”是並存而非同化,是尋求思考而非辯出真理。

“尋求認同”不僅僅是尋求他人的認同,更重要的是“自我認同”,西方心理學認為,自我認同不是相信自己永遠是對的,而是個體依據自身經歷反思性,從而形成自我意識。“自我認同”假定了反思性知覺的存在,也就是說,自我認同不是一個固定的答案,而是一個動態的發展歷程。

由此可見,“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人得不到理解而不怨恨,不也是君子嗎?)一語所強調的,不單單是守禮,更多的是一種思辯心法:如果,我們了解到分歧的形成和思考的流動性,我們便不會在意別人此刻的誤解,因為事實勝於雄辯,公道自在人心;如果,我們了解到分歧的形成和思考的流動性,便會明白此刻的執念仍具可塑性,對方的觀點將打開我們思考的盲點,從而完善自己。如果,我們了解到分歧的形成和思考的流動性,便會感恩願意給我們逆耳忠言的好對手和好朋友。

愛的交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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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所以寫信,是因為當我打電話給你,隨時可以被掛斷,但是寫信不會,你無法掛斷那些信。

    【摘自:《收信快樂》,澳門曉角話劇研進社,2016年2月3日】

“五十年了,我從來沒有像愛她那樣愛過任何一個人,而且我知道,我再也不會那樣去愛一個人了。”這是《收信快樂》男主角對一段五十年的苦戀的總結。與其說他終此一生地愛着收信的女主角,倒不如說他終此一生地愛上了以書信方式聯繫着靈與慾的感覺吧。寫信是快樂的,因為我們可以在當中很完整地表達自己的所思所想,而不需要面對對方的反應,如同我們一廂情願地以自己喜歡的方式愛上一個人,卻不在乎這種愛於對方是否快樂一樣。

如果說,“寫信”是快樂的,那麼“收信”呢?我想“收信”也是快樂的,當你願意全心全意地了解一個人最完整的情感的時候,然而,收信的女主角並不是快樂,因為她更想收到自己所期望的答案,她會說:我不是想聽這些,我想聽到你的感受,諸如控訴生活,為痛苦而咆哮等。然而,男主角並沒有她期望的那些感覺,於是她失望,甚至背叛,而最終不能丟失的,是那份矢志不渝的依靠——一個永恆的傾訴之途。

我確信,男女主角是曾經相愛的,縱然他們都無法放下自己的期望。也許,我們都會為他們的執迷而惋惜,然而,現實生活中,我們不也扮演着相類的角色嗎?我們總是期望對方愛上完整的自己,卻又無法接受完整的對方。我們在相互幻想中猜度對方,然後失望、自責、無助,直至彼此錯過,抱憾終生。

兩條平行線是無法找到交點的,即使彼此永恆相對。“寫信”與“收信”本身就是締造交點的過程。溝通不僅是單向輸出,更無可避免地出現衝突,而是否可以交流達至融和,在於我們能否為對方放下多一點點、靠近多一點點、接納多一點點。即使未能完全做到“愛爾所愛”、“想爾所想”,也願意“知爾所知”、“痛爾所痛”、“憂爾所憂”。相愛容易,相處難。和而不同,相知相惜是一種愛的境界,也是對愛最大的成全。

人走與茶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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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經愛過你:愛情,也許

    在我的心靈裡還沒有完全消亡,

    但願它不會再打擾你,

    我也不想再使你難過悲傷。

    我曾經默默無語、毫無指望地愛過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經那樣真誠、那樣溫柔地愛過你,

    但願上帝保佑你,

    另一個人也會像我一樣地愛你。

    【《我曾經愛過你》,作者:普希金;翻譯:戈寶權;創作時間: 1829年】

“一杯茶,人走開了,自然慢慢地就涼了,冷了。”

人走茶涼,是一個常用的成語,寓意世態炎涼。在日常用語中,多用於貶義,而情深的友人一句:人可走,茶不許涼。帶着一份單純的對愛的忠貞和倔強,教人深深感動。然而,人世間,能如此深情者又有幾人?在職場,人走茶涼自是正常不過的事,而在情場呢?誰不感恩有人為自己守望斷腸呢?毫無疑問地,被愛是幸福的。然而,在愛與被愛之間,我更期望愛人可以“人走茶涼”。如果有天自己先走了,留下愛侶孤單一人,誰照顧他?誰關愛他?該涼的就涼了吧,人都走了,為伴侶留一點愛的唯一方法是:把位置留給另一個愛他的人。

本來,人走茶涼是天經地義之事,然而,世事卻往往是:人尚未走,茶就已經涼了。因為人尚在的時候,所有的相伴都變得理所當然,熾熱的愛冷了,空餘一個位置,誰坐着也無關痛癢。世間多少婚姻,就建基於這種心態,山盟海誓易說,婚姻關係締造過後,空餘一腔冰冷──不是已經給你名份了嗎,還想怎樣?孩子都為你生了,還想怎樣?曾經熱戀的愛侶,一下子就成了冰冷的合伙人。人既然一直都在,誰在乎茶涼不涼?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年少的時候,我曾經質疑過這段膾炙人口的廣告辭,因為“天長地久”幾乎是每個少女對愛情最單純的渴望。隨年漸長,我當然也期望愛情“天長地久”,然而,如果守着的不過是“天長地久”的寒冬,還不如“人走茶涼”吧。

不需要“人可走,茶不許涼”,人在茶暖就好了!

不應承受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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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前動物權益組織Four Paws走訪歐洲最大的羽絨毛生產國匈牙利,目睹工作人員不顧鵝隻疼痛流血,慘叫聲不絕,抓起鵝的腳或翼即生剝鵝毛。一個月後,鵝毛又重長出來,商人不斷重複這種殘忍的生剝手法,牟取利潤。

    【《綠色生活:識着未必揀羽絨》,作者:李佩雯,明報副刋,2015年1月4日】

“輕飄飄、軟綿綿的,掛在身上如同無物,卻又渾身暖和——我穿着零負擔的紫紅色羽絨,踏在白色的長城上,感覺自己變成一朵紫紅色的雪花。”那是我擁有的第一件羽絨衣,是回歸那年,帶學生去北京交流時買的。

那些年,旅行並不普遍,特別是穿州過省的。中學畢業旅行是我人生的第一次遠行,老師叮囑我們去買羽絨衣禦寒,很多同學也因此有了人生的第一件羽絨衣,但我沒擁有,因為矮小的我試穿的時候,彷彿變成一個笨重的大雪球。“成個波咁,我怕你會係長城轆落嚟!”妹妹看着發笑,媽媽本想堅持保暖的原則,但一看價錢,竟比相同份量的棉衣貴兩倍,最後決定將貨就價,買下一件據說是“更好看、更便宜、回澳使用機會更大”的夾棉大衣。為了防寒,媽媽還給我準備了大中小不同厚度和層次的衣物,讓我倍感溫暖。不幸地,登長城的那天下雪了,當穿着羽絨衣的同學如氣球一樣往上飄的時候,我卻像鉛塊一樣沉在山腳。導遊知悉我穿衣的秘密後笑了,“你衣服的密度太高了,怎及羽絨輕盈?”說時遲那時快,空中剛好飄過一絲羽絨的毛屑,一如雲雀在天邊飛舞。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羽絨的好,並決意下回一定要給自己買件羽絨衣。

“買件羽絨衣”的願望終於在出來工作後的第一年實現了——成為一朵紫紅色的雪花的幸福感,我至今記憶猶新。也是從那一年起,羽絨衣變得越來越普遍了:厚的、薄的、長的、短的、闊大的、修身的……時裝店內的款式多得教人目不暇給,而我衣櫃內的羽絨衣也按年增長,別說去北方會穿,連在家幹粗活也有一件。久而久之,我們就覺得溫暖和幸福的生活是那樣理所當然,遺忘了“輕盈溫暖”的背後,有着其他生物“不應承受的重”。

小王子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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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不是終日彼此對視,愛情是共同瞭望遠方、相伴而行。

    【摘自:《小王子》,作者:聖修伯里,譯者:劉俐,出版社:自由之丘,2015年10月】

《小王子》3D大電影以火熱的溫度降臨冬日,平日被冷落於兒童區的經典名著,一下子以百花齊放之姿擠在書店暢銷書的當眼處──精裝本、平裝本、中英合本、中英法合本、秘密花園填色本、立體剪紙書等,應有盡有。身邊大小朋友也一起擠進3D影院看熱鬧去。

“如果,玫瑰是小王子深愛的那個人,那狐狸又是甚麼呢?”一個從未看過小王子的朋友忽然問我。

看戲之前,我已經是第四次讀《小王子》了,其中一次是一字一句地讀給兒子聽的,而玫瑰與狐狸的思考,卻還是頭一次。因為從故事角度,狐狸的出現不過是啟發小王子思考對“玫瑰的愛”的過客,沒有人認為,狐狸的角色是重要的,即使小王子和牠一起哭過、笑過,卻終歸要告別。面對無法改變的天命,狐狸卻沒有害怕,牠說:“你看,看到那邊的麥田了嗎?我不吃麵包,麥子對我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麥田無法讓我產生聯想,這實在可悲。但是,你有一頭金髮,如果你馴養我,那該有多麼美好啊!金黃色的麥子會讓我想起你,我也會喜歡聽風在麥穗間吹拂的聲音。”

小王子要離開狐狸了。他問狐狸:“那你還是甚麼都沒得到吧。”

“不”,狐狸說:“我還有麥田的顏色……”

“如果讓自己被馴養,就難免會流淚。”然而,狐狸還是無悔被馴養。作為書中的永恆過客,狐狸是卑微的,也是無私的。也許,小王子就是狐狸心中的玫瑰吧。誰知道呢?

人的一生中,要感恩自己有過一朵玫瑰——一個我們願意為他花時間,被需要的人。然而,我們更要感恩的是那些願意為我們花時間,滿足我們情感需要的狐狸們──愛情不是終日彼此對視,愛情是共同瞭望遠方、相伴而行。無論所走的路有多近或是多遠。

讀《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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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自然之神手中的一張弓/幸福而謙卑地俯身/把箭矢般的孩子送向遙遠的未來/愛——是孩子的飛翔/也是你那彎曲而穩健的姿態。

    【《論孩子》,作者:紀伯倫,柯倫-湖北譯,柯倫-湖北的博客,2011年12月】

記得第一次讀這首詩,我還在唸高小,當時讀的是冰心的譯本:

你們的孩子,都不是你們的孩子/乃是生命為自己所渴望的兒女。/他們是借你們而來,卻不是從你們而來/他們雖和你們同在,卻不屬於你們。/你們可以給他們愛,卻不可以給他們思想。/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思想。/你們可以蔭庇他們的身體,卻不能蔭蔽他們的靈魂。……

作為孩子的我,極喜歡這首詩的上半截,大概是基於一種對家長的反抗:我由你而來,卻不屬於你!然而,對於詩的下半截:你們是弓,你們的孩子是從弦上發出的生命的箭矢。/那射者在無窮之間看定了目標,也用神力將你們引滿,使他的箭矢迅速而遙遠的射了出來。……其實我當時是讀不懂的,父母為何是弓?我又為何要等他們發射?自己的人生自己管。我當時這樣以為,一如今天輕狂的少年,總是覺得自己能撐起一片天。

直至有天,自己終於成為這一把弓,才開始感受到弓的重擔,因為孩子的成長往往在於家長一念:用力過輕,箭發不出去;用力過大,又會徒勞無功。這時候,我重看一次“你們的孩子,都不是你們的孩子,乃是生命為自己所渴望的兒女”有了一種釋然:既然不是屬於我,也不該由我去發射的吧。然而,沒有應不應該,這種相互依存的關係,彷彿是冥冥之中早已註定的。

年少之時讀此詩,我更多地看重了自由。為人母後再看此作,我更喜歡這位仁兄的譯本,因為他更重視為人父母付出的責任:你是自然之神手中的一張弓/幸福而謙卑地俯身/把箭矢般的孩子送向遙遠的未來……有些東西並不屬於你,但終歸是放不下的──那就是愛。

愛——是孩子的飛翔/也是你那彎曲而穩健的姿態。

原作

Your children are not your children.

 

They are the sons and daughters of Life’s longing for itself.

 

They come through you but not from you,

 

And though they are with you yet they belong not to you.

You may give them your love but not your thoughts,

 

For they have their own thoughts.

 

You may house their bodies but not their souls,

 

For their souls dwell in the house of tomorrow, which you cannot visit, not even in your dreams.

 

You may strive to be like them, but seek not to make them like you.

 

For life goes not backward nor tarries with yesterday.

 

You are the bows from which your children as living arrows are sent forth.

 

The archer sees the mark upon the path of the infinite, and He bends you with His might that His arrows may go swift and far.

 

Let your bending in the Archer’s hand be for gladness;

 

For even as He loves the arrows that flies, so He loves also the bow that is stable.

 

 

—Kahlil Gibran, The Prophet

守 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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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你的種子永遠都不開花,因為它是一棵參天大樹。

《麥田裡的守望者》為世界貢獻了一個詞語:守望。教育不是管,也不是不管。在管與不管之間,有一個詞語叫 “守望”。

【摘自:《每一個小孩都是種子,只是花期不同》,作者:佚名,菏澤網首頁,2015年10月16日】

“人不聰明,就得將勤補拙,人家讀一次,你可以讀十次!”師長們總是這樣說。其實,我是明白的,因為記憶力不好,我從小就知道將勤補拙,可是,不是所有拙都能補的:書無論默寫多少次,仍然有錯,甚至不及格;題目無論複查多少次,仍然記錯。無數次,我用眼淚埋葬自己的尊嚴,人日漸變得自卑、害羞、孤獨……

這就是我在填鴨式教育制度下的灰暗童年。由於記憶力差,我考試經常碰壁,為此我總是一讀再讀,以理解幫助記憶,忽然有一天,發覺自己理解和歸納的能力比別人好;由於記憶力差,我總是執筆忘字,所以擅長使用各類工具書,忽然有一天,我發覺自己解難的能力比別人強;由於記憶力差,我無法記住書的細節,只能一讀再讀,忽然有一天,我發覺自己閱讀的能力比別人佳……告別了死記硬背的小學生涯,我重生了。初中的時候,因為寫作屢獲獎項,我還得過三年國文科獎。其實,我當時的卷面成績與同級的優異生相距甚遠,但在老師的欣賞和支持下,我發光了,走出了先天不足的陰霾,找到了自己的專長。

後來當上中學語文教師,我還是一樣會執筆忘字,為此,我在課上坦然地分享了自己的學習歷程,並以此鼓舞過不少同病相憐的孩子;而虛心接受學生指正的協定,成就了學生找錯字的動力。時至今日,我已經學有小成,從事專業的文字工作,不變的是:我依然健忘。正因為這樣,我得事事審慎認真,時時自省求進。

也許,我們都不是那種會開花的種子,慶幸有守望成長的師長叮嚀:相信自己,栽培自己,必定能長成一棵形態獨特的漂亮植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