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辯而“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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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我來說,雖然辯論是一個閃光點,但我更願意向招生官展示我是一個非常有包容性的人,到世界各地參加辯論,讓我接觸到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思想,而我願意張開雙臂擁抱這些未知的世界。

    【《高中生被世界11所名校錄取 曾獲世界辯論賽冠軍》,作者:李思緲,新浪香港新聞網,二○一四年四月一日】

上文讓我動容的原因不是因為作者被外國名校爭相錄取,為國增光,而是作為辯員的作者,能以辯論為榮,且道出了辯論人最基本的素養——辯論接觸到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思想,在當中學會了包容。

由學生到敎師,筆者參與辯論活動超過廿年。我的中學老師說,想不到我這種彬彬有禮的人會去辯論;同事說,想不到我這樣和善的人也去辯論;文友說,想不到我如 此溫柔也好辯論,言下之意是:只有無禮的、難相處的、粗野的人才會愛上這種活動。學生的遭遇也相同,只要來自辯論隊,老師便認為他們好勝,父母就覺得他們 嘴硬,朋友會預設他們不好招惹。好幾次,我在網上議事,因提出不同觀點被說成“缺乏師德”、“妖言惑衆”,彷彿提出反對觀點本身就是一種“罪名”,在我們 社會的文化裏,根本容不下一種反對聲音,因為只要立場不同,人們立刻會把你視作敵方。台灣著名辯論人黃執忠先生在其中一文中道出了我的心聲:

“在辯論人心中,只有對方,沒有敵方……我無法站在正義的一方,只能站在辯證的一方。任何一個想消滅反方的正方,或是任何一個只想着消滅正方的反方。對我來說,才是敵方!”

我希望透過此文為辯論給你的誤解辯護:演講和辯論被喩為廿一世紀最有價値的個人能力,辯論是當下語文科很火熱的課外活動,在辯論台上,我們的站方是抽籤決定 的,且觀點隨時可以被攻得體無完膚,但無論如何,我們仍然堅持稱呼對方為“辯友”,放下比賽的立場後,我們都可以有自己的立場,且具備捍衛自己尊嚴的能力和勇氣。

“辯論的目的可以是了解別人的觀點,而非榮辱之爭,也只有如此,眞理才得以越辯越明”——因為熱愛辯論,我們學會了包容。

朗誦惡搞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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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能理解為甚麼網友覺得他(香港學校朗誦節優勝者梁逸峰)可笑,只要打個比喩就較易明白,那就像用了流行曲的標準去批評粵曲。

    【《梁逸峰的朗誦與 “狂舞派”的Rebecca》,作者:吳愛達,《評台》,二○一四年一月四日】

五度取得香港學校朗誦節冠軍的學生梁逸峰,其朗誦短片被網絡瘋傳,網友取笑其表情誇張做作,甚至進化為網上欺凌——風潮席捲港澳,進而橫掃內地。內地網友驚 異粵方言文化之 “奇異”,港澳朋友卻直指那是受“紅潮”(內地五四文化)之污染,各說各話,務求矮化別人,抬高自己。人們愛說 “如果我係孟浩然,聽到 都想死”,你若問他“孟浩然時代係點朗誦呢?”,他卻答不出來。

大家都努力擬造事件的趣味性,有人花時間“改圖配上粗俗字句”,有 人花精神錄製“奇趣短片”,有人甚至利用高科技製作混音版本,務求做到 “惡搞多樣化,嘲笑遍地開花”,就是沒有人願意用心了解古詩詞朗誦到底是何種文 化?其實古典詩詞的朗誦風格由來已久,因為粵語接近古韻,故當中又以粵方言朗誦最為正宗。 “風采中學中文科主任陳玉燕指出,朗誦本身是利用聲音、面部表 情及身體語言等建構詩詞篇章中的畫面,以幫助受衆感受作者希望帶出的情感及思想”(明報,二○一四),而梁同學重點被嘲笑的“望風景”,就是代入意境的表 現,而當中的所謂“誇張”,基本脫胎自粵劇神韻。根據本人對詩詞朗誦的基本認識,梁同學的表現屬正常,而門外人覺得“難頂”也屬常態,如同我當老師的年頭 硬着頭皮敎古詩詞朗誦,一樣覺得“難頂”。但我沒有排斥這種文化,親自去求敎高人,得多位名師指點,由腔調到句讀,由入聲到變調,終於慢慢地感受到深層的 意韻,對古典詩詞文化的領悟又有了進一步的升華。學戲劇的妹妹在戲曲藝術的訓練中,也有相同的體會。可見博大精深的表演藝術如陳年佳釀,要懂酒的人才能喝 出甘美。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在古詩詞朗誦的修煉中,眞正的內行人不多,外行人是願意一窺眞貌,還是執意矮化別人?是文化良性發展的關鍵。

文/ 鏏  而

後記:

真理未必越辯越明,但肯定有助思考,和文友第一次不約而同的”同台辯論”,值得紀念:
話說朗誦(凌 谷,澳日)
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14-01/10/content_869210.htm
“我以為,只要深入感受並理解詩文,盡量把情感起伏曲折清晰明白地表現出來,就是很優秀的朗誦。可是,一旦變成競爭意識強烈的比賽,一切都可能開始變質。就以太極拳為例,無論作為養生練氣還是自衛搏擊的,太極拳都是一套沖和流逸的內功拳,但它變成一種表演和比賽後,就成為大開大闔的華麗套路了。因為太細膩內歛的美感,識之者寡,更難標準化,很難定下指標。很可能不小心落入外行人手上,定下了體育專業所特有的指標,以致張三豐重生,也難入評判法眼。詩文的朗誦也是一樣,那些細緻入微的情感表達,往往不如誇張矯情的來得突出。”

本人認同比賽文化的弱點,不過其不獨為朗誦比賽,諸如:辯論,文學,戲劇,所有比賽都是標準爭奪戰,大家對輸贏不必看得太重呢!

允許不滿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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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骨幹小李要移民到美國,領導親切地問他:“你對你的工資不滿意嗎?”小李說:“滿意。”

    “對你的住房不滿意?” “滿意。”

    “那是上網環境不滿意?”“也滿意。”

    “對醫療,孩子上學都不滿意?”“都滿意!”

    “旣然你都滿意為甚麼還要移民?”

    ——“因為那裡允許有不滿意!”

    【《允許有不滿意》,作者:佚名,摘自《笑話多多》網站,二○一三年】

每 逢歲末,社會各界都忙於為自己準備一份亮麗的成績單,於是坊間自然湧現各式各樣的評價指標,大家都爭相炫耀令人滿意的部分,卻鮮有人在意,其實 “不滿” 對社群來說,有另一重進步的意義——有不滿代表有關注和反思,而由“不滿”到“滿意”的探索過程,則是社會求進的動力。在我們傳統的社會氛圍中,人們總是 強調達成“滿意”的結果,卻沒有重視培養“反映不滿”的能力,以及“接受不滿”的氣量,例如:學校和家長會奬勵乖孩子,卻從不嘉許願意坦白說出不滿的孩 子。為了得到榮譽,孩子從小學習虛偽——表現力求達標,說話避重就輕,久而久之,那些外顯的乖孩子並非沒有缺點,卻還變得虛假。這情況不僅僅表現在自我要 求方面,對朋友的態度也如此,人們寧可接受虛情假意的認同和讚美,也不願意與坦然說出反對意見的朋友為伍,最終吃虧和受挫的,往往不是因為被人欺騙,而是 自欺欺人。

“排灣族的傳統圖騰中,百步蛇是最具代表性的,為甚麼選百步蛇呢?那是因為百步蛇本來是我族的天敵,先祖希望族人不要害 怕敵人,要把自己的敵人視為朋友,奉為神明,嘗試接受和克服它,而這也是我們學校的敎育理念。”聖誕假期中,我探訪的一所台灣排灣族原住民學校,其敎學理 念正好回應了以上的討論,也敎我覺悟到傳統敎育觀念上的不足。

二○一三年已過去了,在總結收成的同時,請別忘了想想 “不滿”。如 果,“滿意”是我們最終的追求,那麼在過程中的“不滿”顯然更為珍貴,因為它代表了我們享有自由的發言權和眞實的生存權,眞正美滿的家園,不是一個只 有 “滿意”的地獄,而是一個 “允許不滿”的天堂。

文/鏏而

在時代中學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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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一個人怎麼樣做人,怎麼樣做學問,怎麼做事業,我認為應該有一個共同的基本條件,就是我們一定先要認識我們的時代。我們生在今天這個時代,我們就應該在今天的時代中來做人、做學問、做事業。

    【《2013年畢業典禮致辭》,沈祖堯,香港中文大學林蔭大道,二○一三年十一月廿一日】

“人文令我們抱持超然的道德高地,抑或包容更多元紛雜的生命?”上周引述了中大莊梅岩敎授的一問,本周竟在沈祖堯校長的畢業典禮致辭中找到了答案。

“大 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乃聖人之道,但何謂“至善”?在眞實生活中,卻未必有固定答案,因而形成了社群間的辯論。和別人議事論事,很多人 只求取眼前之快,而我多數不會偏執於結果,學生對此不解“你辯論個時好強勢!”,而我則會寬心以對“當你越懂得辯論技巧,你會逐漸明白,言語間的勝負實質 不代表什麼,問題只是,在爭辯過程中,你是否有所啟發?”

為了經常思考,我堅持在網上閱讀和討論,偶然也會釀成爭端,同樣執敎辯論 的朋友曾好言相勸:“我在現實生活中從不和人辯論,也禁止學生和人辯論,免受傷害!”對此,我會不解:辯論為什麼會受傷呢?如果“善惡只一念”,言語間的 所謂高下,並無意義。所以,我堅持和人討論,也鼓勵學生透過辯論去思考,因為只有就紛繁世事進行深入省思,你才能認識生活,思考生活,做到沈祖堯校長給畢 業生的獻言——“認識你的時代,帶領你的時代”。

“每個人都有陰暗面,太陽也會有黑子!魯迅是我最喜歡的作家,雖然他不完美……” 我敬佩魯茂前輩在講座中說出心中最愛的坦然。我也喜歡魯迅,卻一直羞於吿人,因為魯迅的文字並不浪漫唯美,其追求也不時尙,但魯迅是屬於社會的,在時代的 巨輪下,他挺身而出去認識時代,帶領時代。因為對魯迅的崇拜,我開始學習辯論,並身體力行去認識世界。廿年後,我確信自己不是屬於舞台的,也知悉眞理未必 越辯越明,但能夠因此走進時代,認識時代,着實無憾,也期望這種信仰,給學生改變世界的能力和勇氣。

文/ 鏏  而

關於成敗的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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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在於手握一副好牌,而是打好你手上的牌。

    【美國幽默作家喬希·比林斯(Josh Billings)在一次演講中的發言,經濟人月刋,二○一二年十一月三十日】

一年一度大專和中學學屆大賽相繼落幕,奬項塵埃落定的一刻,很多學生的心卻未有“落定”,某天,我和某學生就成敗進行了以下辯論:

學生:比賽就是要贏,認為“可以輸的”就是無能!

我:為甚麼必須贏呢?

學生:因為爭勝是努力的動力!

我:雙方都很努力的吧。你努力必勝,那對方呢?難道對方就沒有努力嗎?

學生:我不知道,反正,沒有人想輸的,輸了說 “不難過”只是虛偽!

我:如果你預知比賽必定會輸,是否不會努力?

學生:我不知道,因為我不認為比賽一定會輸。

這 樣的爭論好比“人性本善或本惡”,辯了幾個世紀都找不到答案。的確,比賽本身就是“為了爭勝”而存在的,而爭勝也就是努力的動力,但誰能保證你的努力遠勝 別人?而誰又能保證努力必然能夠得到所成?是的,努力過後仍然是“輸”,未免會難過,但傷痛的程度總會隨失敗次數而減少,如果人生本是一場競賽,你怎麼可 能全勝?而能夠對失敗處之泰然,是一種生活歷練下來的智慧,而不是“虛偽”。當你手持一副好牌,要打出勝局何其容易,問題是當你手上沒有好牌時,是否能堅 持打好每一局?我是特別能夠駕馭失敗的,這並不是因為我特別虛偽,而是我習慣手上並沒有一副好牌。因為自小記憶力特別差,在塡鴨式敎育制度下,要考出勝局 根本就很難,要堅持還是放棄呢?我選擇堅持——相信醜小鴨終有一天變成天鵝。直到小學畢業後,我才開始找到自己的專長——寫作是不需要背誦的,辯論是可以 開卷的,敎育是人性化的。如果你問我,輸的感覺傷痛嗎?我會答你:痛!但痛多了就不痛,因為人生最大的失敗不是“痛”,而是 “怕痛”。

我理解好勝者的“痛”,同時期望他們了解,能夠駕馭失敗的人並不基於“無能”和“虛偽”。“如果你預知比賽必定會輸,是否不會努力?”我可肯定地答:“如果我預知比賽必定會輸,我還是會努力的。”

公民敎育的成績表

索引

民主素養與公民意識若不從敎育系統好好落實、從小培育,不懂服從多數、尊重少數,利益取向高於道德價値、社會公義,健康的民主政治將無從談起。

    【《行政立法 同心同德》,《澳門日報》社論,二○一三年九月十七日】

經 歷了沸沸揚揚的十五天,立法會選舉結果終於塵埃落定。天還未亮,面書已哀鴻遍野,所有活躍於談論時政的朋友都如夢初醒——我們每天都在網上為未來的光明爭 一日之長短,結果,眞實的太陽是不屬於網絡的。在網上活躍的議政者多為年輕人或公共知識分子,他們渴求民主、關心發展,無論是傳統基層社團、傳統民主派或 是新興勢力都企圖力爭“眞民主”的話語權。作為辯論人的我,因為更了解事情總有兩面,對公義往往更難取捨,殊不知,結果比想像中的簡單很多——不需要滿口 大義,不需要宣示眞理,只需要長年持續給鄕親街坊等帶來小恩小惠小便利。本人不敢漠視民意,也不敢抹殺當選人過去和將來對社會的貢獻,但當鄕紳商人、名流 太太等組別成為了民選議員的主旋律,而當中的價値取向又與公共知識分子們的主流認知差天共地時,恐怕也是個値得反思的課題。

天與地 的差異在於:網上停留了部分堅持公平公義的新世代,而坊間卻充斥着更多追求簡單、直接、重情的老一輩。戰果顯示,當中熱衷投票且主導全局的,竟然是後者。 結果一出,很多平日會議政或對政事按LIKE的靑年朋友和學生都表示自己沒有投票,且道出各自原因:因為沒時間不投、有為沒興趣不投、因覺立法會無力不 投……,更有甚者還會補一句“老人家貪小便宜才去投票!”,馬上把自己放棄投票權一事亮麗地推上道德高地,又正確地展示了“事實的可悲”。友人為此與不願 投票的兒子進行駡戰,甚至揚言澳門的未來“已玩完!”。作為長輩的後輩,以及後輩的長輩,我沒有動氣,努力回想一下,在他們的這個年紀,我甚至連不投票的 原因也沒細想呢!

四年不短,也不很長,與其嘆息過去,不如努力將來。作為敎師和家長,這張成績表給我的不是戰果,而是一個努力的方向。

文/鏏  而

有關公共空間議事者之權利和精神—就建燁「對兩位澳門筆會理事的回應」文章的一些淺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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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楊穎虹,乃上期建燁「對兩位澳門筆會理事的回應」中提到的「筆會理事」。其實,本人雖為語文教師,一直有在博客發文自娛,真正從事正統的文學創作也是近年之事。年前,抱著玩票性質,首次參加文學獎,並僥倖得小成,深知閉門造車,難求進步,故在賽後申請進入筆會向前輩學習,獲准。恰巧筆會想引入新血開展工作,本人才有幸成為理事一職。正確地說,本人進入筆會不足一年,作為理事不足半年,除開過兩次常規會議,暫無任何作為,故建燁所問「到底澳門筆會理事楊穎虹所作的言論回應是否代表澳門筆會的立場?」,答案不言而喻。


雖然,本人在澳門筆會不具備什麼代表性,但作為從事辯論教育工作超過十五年的教育工作者,現職大專院校辯論隊教練,以及本澳辯論社團「演辯人同盟」之顧問,本人認為凡人均可議事論事──在社交網站,甚至是公開發表己見,此乃社會基本之言論自由。透過社交網站及其他公共議事平台,人人皆可發聲,非如建燁所言「成為文學界代表才可發聲」,而從不同媒界之發聲,皆應得到尊重。故本人以個人的立場,就事情進行分析討論,應無不妥,且建燁當時乃本人之面書辯友(他在此事後主動block了本人),過去,我們雖觀點偶有不同,但透過議題討論,相互學習,實屬平常,故當日就其文,本人提出意見如下:「建燁文中已刋載原文,在此不詳述之」
一、筆會之活動和出版物均非政論性質;
二、筆會有人寫政論,不代表筆會是寫政論的;
三、筆會歷史悠久、作家最多、業績最好,故常被各界邀請為代表,當中沒有所謂壟斷文學界,如澳門文學節非筆會主辦;
四、澳門坊間還有其他文學社團,且有人員重合,筆會對其他社團從未排斥,凡人皆可參加筆會主辦之活動和比賽;
五、勉勵作者專心發展自己的文類(言談間提供了我以為可行的方法),不應相互猜忌。
雖然,能為成筆會理事是一種榮幸,但以上言論僅屬常理推斷,實在不敢說是什麼真知灼見。敢言善思,以理服人,乃辯論人之信仰。本人以為,儘管我在文學界不具備什麼身份地位,也應有隨意發表個人觀點的權利,而且本人行文禮貌,言詞絕不包含粗言穢語,人身攻擊和誹謗。言談間,建燁主動提醒本人具有筆會理事的身份,故後來本人在此基礎上引用一例「但筆會本身不是出版政論的文學組織,筆會有成員寫政論,等於筆會是搞政論的?我是筆會理事,我搞辯論的,那筆會是否也搞辯論了?」。根據已有知識進行推論,並列舉論據,此乃辯論之常態,不會因為本人在筆會和文學界別並無權威性地位而有別,當然,作為筆會理事,本人個人之發言權理應也受尊重。


在辯論中,彼此觀點不同,據理力爭,並不為過。既然面書討論屬個人行為,而本人也不具備文學界別之代表性,爭論之事,孰是孰非,可交由讀者去思考。作為教育工作者,我反而更擔心的是文章在議事觀念上的引導,在此提出三點,供思考:
一、社交網站公開討論實屬平常,一個人以私人帳戶進行討論,進而被牽連至其身份背景,引申至代表性等諸多考量,是否必要?
二、在辯論過程中,每個人均有暢所欲言之權利,指出論點、論據、證過過程的謬誤便足,將情況引申至「師德」和「搬弄是非」之設想,是否必要?而這種推論又是否涉及人身攻擊?
三、利用發言者某種角色身份上綱上線,質疑其用心,並延伸至專業失德與品格不善等指控,有否有尊重他人之發言?這種做法是否有利公共空間議事氣氛之良性發展?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作為文學愛好者,有感澳門文學之弱勢,理應相互理解,合力前行。作為辯論教育工作者,本人並不會覺得自己所言就是真理──辯論的目的可以是了解別人的觀點,而非榮辱之爭,也只有如此,真理才得以越辨越明。最後,感謝各人的關注。事實勝於雄辯,公道自在人心──乃本人從事辯論活動廿年之心得,不打算就此事和建燁糾結,謹以此文作出本人立場之聲明。祈拙作給讀者「有關公共空間議事者之權利和精神」的思考,也給學生們做個真實的示範。衷心期許從事共公空間討論的所有人,不因身份地位妄自菲薄,或相互排斥,做到真正的「百花齊放,共同進步」!

後記

“有容乃大”高興《訊報》願意刋登事件的不同角度,讓讀者共同思考!對方文章登出以後,收到很多友 人PM的訊息,文學界的朋友主要給予開解和勉勵,其實我想說,我並沒有為此事”很火”過,可能因為我們平日辯論經常會有這種場面,已習以為常,很少為此困 擾和糾結,只是不明筆者何以借我本人之名發揮……為了不想對方得逞,本應不屑一顧,事實我在文學界並無什麼地位可言.隨著後來PM我的辯友越來越,他們多 數不了解筆會,又覺得對方的文章思維很混亂,期望我解釋一下,我方才發覺,作為一個辯論人,我是有責任寫篇文 章澄清的.所以,這篇文章,我是以一個辯論教育工作者的身份寫的,也是寫給所有辯論人的.在辯論人的角度,世上沒有絕對真理,但凡人均可議事論事──在社 交網站,甚至是公開發表己見,此乃社會基本之言論自由。透過社交網站及其他公共議事平台,人人皆可發聲,非如對方所言「成為文學界代表才可發聲」,而從不 同媒界之發聲,皆應得到尊重。

演講和辯論被喻為廿一世紀最有價值的個人能力,辯論是當下語文科很火熱的課外活動,其愛好者絕不比文學少.但辯論在澳門學術界卻鮮有得到重視,很多文人有 過曲解辯論的言論,如幾年前,香港作家小思曾寫一文,直指”辯論比賽是可怕的活動,指辯論立場抽籤而定,為辯而辯,埋沒良心等”,我承認曾就此有不開心, 我覺得,辯論比賽與所有競賽類活動無異,其目的就是磨練心智和技藝,你絕對可以不喜歡,你絕對有可能駕馭不來,但何以加諸罪名?我不會如建燁,為得不到認 同而仇視世界,我會憑自己的能力去引起重視,證明自己有能力捍衛自己的信仰,透過此文,我要向世人宣示,我們不需要做什麼”代表”,也有權發言,且必須得 到尊重.在辯論台上,我們隨時可以被攻得體無完膚,就算非常努力,我們也有可能15:0地輸掉,擦拭淚水過後,我們就要重新振作,每一場比賽都是我們的積 累,雖然暫時沒有組織會為我們出一本書,在辯論人的字典裏,容不下”懦弱”,也不需要”崇拜權威”,放下比賽的立場後,我們都可以有自己的立場,且具備捍 衛尊嚴的能力和勇氣!

“辯論的目的可以是了解別人的觀點,而非榮辱之爭,也只有如此,真理才得以越辨越明”--僅以本文與所有辯論愛好者共勉!

作者原文:對兩位澳門筆會理事的回應

http://www.inmediahk.net/node/1018950

“辯論朝聖團”有感

     


      辯論者從事的雖然是一項理性分析的活動,卻往往是最為感性的一群人。——因為如你所知地,在這個世界上,如果問題與你無關,你可以選擇事不關己高高
掛起;如果問題與你有關,你可以選擇用金錢、暴力、權力等更加直接有效更加簡單強力的方法予以解決;所以,即便你有足夠充分的智識,如果沒有足夠充沛的情
感,對這項活動的投入實在是顯得太不劃算了。

    【《辯論的林中路》之〈卷首絮言〉,作者:鄧哲,二○一一年一月七日】

    全
球華語大專辯論賽源自新加坡,而中學華語辯論最大型的國際賽源自馬來西亞,我一直不明白,為何全球性的華語辯論活動總先在別地開花?直到踏上馬來西亞的亞
洲中學生華語辯論賽的 “朝聖團”,那天來自各地的專家談論本土概況:來自中國內地的專家說“很遺憾,內地多數中學還沒有辯論活動……”;來自台灣的專家
說 “在台灣,我們喜歡辯論和生活息息相關的社會議題……”;我們港澳沒有專家代表發言,或許我們始終比較熱愛自己的母語,對華語保持着某種距離;而星馬
呢,他們對活動的熱愛近乎瘋狂,而水平也極為神化。

    星馬學生的中文水平比我們好嗎?其實不然,只是文化導向不同。在內地,社會比較
傾向選擇用金錢、暴力、權力等方法解決問題,故辯題的選擇也比較 “消閒”,經常出現 “相對於郭靖,楊過才是眞英雄”類的趣味性題材;而港澳台會較務
實,喜歡談論社會時事,星馬則更愛鑽硏辯論的語言技巧和邏輯性。在評判選擇方面,星馬起用大量資深辯手,而港澳則更喜邀請專家學者,故星馬長於技巧,重視
推理,而港澳則長於事理,重視知識的厚度。我們無法完全比較當中之優劣,但作為一種思維遊戲,最重要的是在不同規則下作多元化的學習。看着決戰隊一星期連
續八場的激戰,能量如此強勁,身段如斯輕盈——即便你有足夠充分的智識,如果沒有足夠充沛的情感,對這項活動的投入實在太不劃算了。在為期一周的“觀戰
團”,讓我充分感受到,這群熱衷於理性分析的感性人群,技藝超群的原因——不是智識,而是情感!

本文2012年12月14日刋於《澳門日報》新園地 "斷章寫義"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