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的冷

藝術是一種特殊的精神文化產品,它以感性的形式表達藝術家們對生活獨到的認識,以及藝術家們對生活中的美的發現。從而豐富人們對生活的理解,使人們獲得豐富的審美享受。

    【摘自:《藝術的魅力:欣賞心理》,作者:張毅,新雨出版社,1995年】

最近幾年,接觸了不少藝術家和藝術議題,理論上,我應該比以前更懂藝術了,但事實卻正好相反。

某一天,朋友A拉着我談書法,“這些江湖騙子在敗壞正道!”什麼是江湖騙子呢?不過就是一群在做非常規性創作的愛好者——有玩書法雜耍的、有以字作畫的、有寫個標語自娛的。美不美呢?還好吧,老實說,我這門外漢辨不出來。何謂正統呢?A分享了一些書法家的名字,更特別說了王羲之的傳奇故事:話說唐太宗偏愛其墨寶,於是設計騙取《蘭亭序》,唐太宗拓印數份賜予大臣,命他們所有人模仿之,最後把真跡作陪葬品。後因戰亂等種種因素,王羲之的真跡已失傳於世,於是唐代的精摹本歷來被當作真跡。聽完神話一樣的故事,我覺得迷惑了:

“為什麼在世者感受生活的作品被視為敗壞正道,而失傳的作品卻可以永垂不朽?”

“因為美呀!”

“那美的標準是誰定?唐太宗嗎?因為他覺得美,命全朝臣子一起去抄,並以此留世。但最後留下來的,已經是別人的作品了呀!”

“美都是門道承傳下來的標準,你懂什麼!”朋友B好言相勸。

是的,雖然我會寫字,但什麼是江湖騙子?什麼是傳世名作?卻看不出來,而所有不承傳門道標準的美,均可視為敗壞。類似的情況也出現在文學、繪畫、音樂等不同界別,但其他的還好,不能入正統的,至少也稱之為“次文化”,不至於被斥惡俗敗壞。

“搞什麼文創事業,那不過是一群小學生聚在一起玩遊戲!”腦海中浮起那天會議上一位文化大師的點評。我打了個寒顫,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冷——作為一個門外漢,我也許永遠想不通:第一個代表美的正道標準,到底是怎樣跑出來的?

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重 ——從家庭教育思考“學童輕生”問題

“我懷孕了!”如果你那未成年的女兒這樣告訴你,可能你會晴天霹靂——你會無法接受,覺得難受,甚至感到蒙羞。這是著有《6A的力量》的美國教育學家麥道衛博士遇見的真人真事:有一次出差回家,14歲的女兒眼有淚光地告訴他“我懷孕了!”。經常去學校演講,教育他人“如何防止孩子在未進入婚姻前避免性接觸”的麥博士聽後心跳加速,手心冒汗,然而,他控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地告訴女兒:“也許,將會有很多報紙報道你懷孕的消息,而爸爸也可能會因此失業,但這正好讓我有更多時間陪伴你度過人生最艱難的時光,無論如何,爸爸愛你。”女兒聽後釋然,她告訴麥博士:“其實我並沒有懷孕,懷孕的是我的同班同學,但她自殺死了。”她只是很想知道,如果發生同類型事情的人是她,父親會怎樣待她。

讀着文章的時候,我忽然想起鄰埠近日發生的很多學童輕生個案,每次看到因為“沒有交功課”、“考試不及格”、“打遊戲被責”這種輕生原因的時候,我們都會惋惜“孩子,你太傻了!”,然後努力找個受責的支點:社會風氣太壞了、教育制度太差了、怪獸家長太多了……但是,我們曾否想過:如果事情發生在我家,會怎樣?你是否真的能避免這種悲劇?

“兒子,你回來吧!媽媽不再責罵你了!”在新聞上讀到這樣的文字,着實有一種撕心裂肺的悲痛,因為我們知道相對於死亡,生命中所有的錯失都是微不足道的,即使孩子如何不好,你心裡也是愛他的。然而,家長事前有讓孩子知道嗎?還是,我們只會不停把錯失放大,用不同的語言向他暗示“如果書讀不好,你一生都沒希望的!”、“你在學校沒做好,就別回來了!”、“你天天只會打機,肯定一事無成!”,又或是以自己無望的人生去告訴孩子“生無可戀”。一如麥博士的例子,家長對問題的承受力,決定了孩子面對過失的態度,如果自殺的孩子一早知道“方法總比困難多”,也許就不會輕生了。

抗逆能力的誤區

“以前生活艱難,我們那一代人還會選擇活着,為什麼豐衣足食的孩子卻要輕生?一定是活得順利了,沒有機會磨練,抗逆力差。”這話對嗎?也有對的地方吧,因為心理學指出,抗逆力和經驗是相關的,然而,失敗經驗多少與抗逆力的強弱並沒有必然的正向關係。研究發現,有人在逆境可以得到正向的經驗,也有人因為無助而變得消極,關鍵在於逆境是否能讓孩子掌握抗逆力。抗逆力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一、自信心:有良好的自我形象,覺得自己是強大的。如果家長經常給孩子負面評價,又或者經常讓他們處於挫折中,孩子容易沒有自信。

二、社交能力:願意並有能力去求助,能分享內心感受。研究指出,具有良好溝通能力的父母,孩子的社交能力也會更好。

三、處理情緒的能力:讓孩子學懂表達感受,並有效地控制負面情緒。家長遇到困難時仍能保持心境開朗,將會是孩子最有效的身教。

四、解決問題的能力:家長經常與孩子一起思考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助孩子學習和吸收經驗,建立能力。

五、處理壓力的能力:家長可以讓孩子認識紓緩壓力的方法,學習放鬆自己。

注意心理健康,重視精神隱患

社會文化、教育制度對孩子自然是有影響的,但是,當中影響最深遠的,肯定是家人。面對生活壓力過大,精神隱患年輕化的今天,事發後一句“早知和你多聊天”顯得異常空洞,因為一旦形成疾病,只有醫生才可以治療,而我們能夠做的只是防患於未然,從小培養孩子正面的價值觀和人生觀,以及留意孩子的情緒,關心他們的生活,一旦出現“經常哭泣、無法入睡、神情呆滯”等異象,應及早向社工或醫生求助,尋求專業的心理輔導。

“孩子輕生”無疑是天下父母都不想承受的重。相互指責無助於解決問題,我們都是“社會文化”的建構者,只有從悲劇中吸取經驗,反省和改善自己,才能讓社會少一個悲劇。

參考資料:

一、《提升學生抗逆力》(香港青年協會)

二、《如何提升學童的抗逆力》(作者:黃宇昆,香港教育城,28/06/2016)

三、《愛你還需要理由嗎?》(作者:文正康,EDUCATION POST教育網,24/03/2017)

關於兒童文學優劣的論戰

有意為兒童創作的人幾乎會認為自己的作品是基於“兒童本位”的,但是不同的人對兒童心理和需要的理解又是存在差異的,也就是說每個人的 “兒童本位論”是不同的。例如很多人認為兒童喜歡純美的童話,不喜歡也不應接受知識和道德教育,讓兒童讀“無用之用”、“無意思之意思”的文本才是 “兒童本位”,但也有人認為實際情形是許多兒童很喜歡自然故事和寓言,讓其讀這類文本才是 “兒童本位”。

    【摘自:《也談兒童本位論與泛兒童文學觀》,作者:張心科,每日頭條,2016年11月26日】

“讀什麼對孩子更好?”這是人們長久以來的疑問,特別是在當兒童文學雜誌編輯的時候,我經常面對兩難。

“故事兒戲得很,沒有人生道理。”這是不少教育工作者的評價。然而,他們忽略了“兒戲”本身就具有“兒童遊戲”的意味。孩子在遊戲中可能沒學到什麼大道理,但他們為閱讀而感到愉悅,不就是快樂成長的動力嗎?

“這畫功太幼稚,這文字缺美感。”這是很多文藝工作者的評價。然而,成人與孩子的審美是不同的,而未有接觸過高層次藝術教育的孩子是很難以門道去評價優劣的。在過程中培養審美也許可行,但過早地給孩子灌輸固有的審美標準,會不會局限他一生的創意呢?

“這些名著與生活脫節,看了沒用!”這是部分實用型家長的評價。如果莎士比亞、安徒生、J·K·羅琳等作家有如此現實主義的家長,他們還會不會成為一位出色的作家呢?

辯論到了最後,我的確無法回答“讀什麼最好”,而幾年間透過兒童故事會和校園閱讀推廣走進孩子群體的經驗,也無法讓我總結出“孩子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因為不同性別、個性、愛好、特質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愛好。所以,我只能說:“都讀一些吧,讓孩子的世界更廣闊;都寫一些吧,讓作品的種類更多樣。而最重要的,並不是你給孩子讀什麼,而是你是否願意去尊重和關心他的選擇。”

養花的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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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一如花事,枯榮相間,有花開,自有花落;有花做伴,情趣頓生。陶淵明的採菊東籬,李清照的誤入荷花,李白的花間獨酌,歐陽修的亂紅飛過……想古人當年,如此愛花,大概和多少年後現在的你我相類似吧。

【摘自:《花事》,作者:鄭玉超,每日頭條,2016年8月23日】

愛花,相信不是誰獨有的情趣,古往今來,詩人墨客均愛花,大概花前月下,是美麗鏡頭下的必需品,是良辰美景永恆的配襯。文人愛上花的場景——氣味、顏色、意象,而非花自身的命運。黛玉葬花,大概就是僅有的思辨——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她以花比喻自己,表達了愛花、惜花的獨特見解。

現代人也愛花,特別是女性,然而,她們愛上的是儀式多於花的本身,簡單地說,女孩愛上的是“收花”的虛榮。生日、畢業、節日、求婚等,一束鮮花都是很好的裝飾品,包裝越隆重越顯貴。身邊不少收花人,家裏根本連一個花瓶都沒有,花收了,隆而重之地拍照,並放上社交網站炫耀,然後花束就一直被丟棄在家中某處,獨留瑰麗的包裝紙和絲帶陪葬。另外一些或會把花解下,養在名貴的花瓶裏,而等待着鮮花的,也不過是因疏於打理而發臭的水。

“花不只用來看,還得用心打理。水得少放,隔天把浸泡已久的枝條剪掉,上面的花蕾才有機會開放。其實呀,花之所以不耐看,並不是因為它沒有繼續成長的能量,而是因為你等小姐們懶,愛花卻不養花,令枝條泡在水中爛掉……”每次去花墟買花,花婆總是對我循循善誘,好像訴說着某種高深的哲理,讓我聽着有味。

“人生,一如花事”,世間實情如此,談情說愛者多,用心經營者少。花婆一言,留給我長久的思考:愛花,因而惜花,而惜花,不單單只是等待葬花,更重要的是,如何養花,讓花可以在有限的生命內綻放出無限的美。

維也納咖啡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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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她遇見這位後來成為功夫巨星的他,二十七歲,他永遠離開她。十年歲月,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難說長短,但這些影響了她的一生。對世人來說,她永遠是李小龍的妻子,他兒女的母親,他遺志的發揚者,除此之外,都不重要。

【摘自:網絡文章〈介紹李小龍的妻子義無反顧的背後女人〉,伊秀娛樂,2015年11月23日】

身在香港文化博物館最低層的咖啡館,心卻依然浮游在樓上影視展覽廳《李小龍風采一生》的紀錄片中。沒錯,那是“浮游”,因為巨星的光芒有一種沒有根的虛幻。

“小姐,你的維也納咖啡!”我望着桌上那杯精緻得不知從何喝起的飲品──白色的奶油花瓣樣的散着,一如睡蓮。

“攪拌一下就可以喝!”店員指導我。

然而,誰捨得攪拌呢?一如巨星的記憶,誰捨得讓他沉沒?不知怎地,有張臉一直在我腦際晃動,那不是李小龍,而是他唯一的結髮妻子蓮達 · 李 · 卡德威爾:“那年,我在跟他學功夫,他問我,要去太空針塔嗎?我說,是我們整隊人一起去嗎?他說,不是,就和你一個去!”;“那年,家裏經濟困難,他說去做保安員,我叫他別去,做保安員的男人將來怎麼在荷里活混?然後,我就去做接線生!”;“是的!他有很多女性朋友,大大方方帶回家,然後我們一起看他習武”……我仿佛看着她由十七歲的花季少女,一直走進而立之年的夢魘,然而,她的語氣仍是那樣淡然。也許全世界都因“李小龍死在別的女人床上”而替她不值,而她卻只記取了當中的甜。早年喪夫,中年喪子,對一個女人來說實在不容易。人生的悲歡離合,卻如她臉上的年輪,那樣堅定地支撐着一雙明亮的眼睛。

“要不要寫一張明信片給未來的自己?”同行的友人建議。我猶豫着打量桌前的咖啡──白花瓣融化了,泛起黑色的浮萍。我用小匙子攪拌數下,白和黑就分不開了。舉杯輕嘗,苦中帶甜,奶油的順滑揉成如絲的記憶,遂寫下本文,“記”給未來的自己。

 

附:本文記於2016年12月13日,順作小詩一首留念

#1213
用牛乳織成的花
總是會融的
無論底下剩著的是咖啡
還是茶
如果1314本身並不存在
那麼,1213也不錯了
至少能化作杯中的
柔情

教師的言論自由和專業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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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致力培養學生的自由、和平、平等、理性、民主等意識。”

“與學生討論問題時,應盡量保持客觀。”

“應鼓勵學生獨立思考作出理性的判斷。”

【摘自:香港教育專業守則,2015年7月29日】

所謂“身教重於言教”,因此教師謹言被視為理所當然,當中包含對政治立場的期許。因為兼具辯論教練和專欄作者身份,喜歡在工餘寫文章、談政事,筆者招來不少批判,而當中不少被直接質疑專業操守,無論立場左中右,只要觀點不同,就會被人痛斥“誤人子弟,愧為人師”。為此,筆者乃三省吾身:

“什麼是身教呢?”在我而言,教師關心社會、敢言善思、包容異己是一種身教。作為一個普通的公民,教師是人不是神,其政治立場的思考與取捨,本身並沒有樹立典範的義務,因為意識形態之爭,並無標準答案。而教師需要樹立的,不是政治楷模,而是作為普通公民應該勇於思考和承擔的態度。

至於“誤人子弟”自然是不好的,而所謂的誤,不在於教師自己私下有什麼政治立場,而在於他在教學崗位上,如何做到無私──先放下自己的政治立場,引導學生認識不同的觀點和客觀事實,並就此作出討論、分析,最後容許學生自己有不同立場的結論。而能夠放下主觀追求,帶領學生客觀思考,本身是教學能力,也是專業操守。

長期以來,人們喜歡把教師的言論自由和專業操守混為一談:有人以“維護教師形象”為借口,扼殺教師作為公民的言論自由;有人又以“維護公義”借口,要求教師對學生作出主觀引導,無視教師在教學過程中,應該公開持平的職能。

“中史教育”也好,“國民教育”也好,“港獨討論”也好,重點不在於教師只能教學、不應討論,而是在什麼地方討論?如何教?帶領學生作出怎樣的結論?不談論不代表問題不存在,而先有敢言善思的教師,始有敢言善思的學生。是故如何落實對教師言論自由的尊重和專業操守的遵守是有價值,且有必要的。

升學是一種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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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年來,澳門學生升讀高校之地域意向排列:第一澳門,第二台灣,第三內地。為甚麼作如此選擇?……在生活上怕苦在學業上怕累,是本地年輕人通病,在選擇高校時也顯示出來,致使近年來保送名額常有剩餘之不正常現象。要知道這些名校都是內地生爭相入讀而不易得的,卻被我們白白浪費了大好機緣。

    【摘自:〈澳門學生有福了〉,作者:莫名,澳門日報,2016年11月25日】 

針對日前公佈的“內地名校招收澳門保送生名額近兩千人。大約每五名高三畢業生中就有兩名可保送入讀內地優質大學”之惠澤措施,筆者不會否認,此乃澳門學子之福,因為無論最後選擇保送與否,多一個選擇機會總是比較好的。然而,從選擇中見高下,為留澳或是選擇富裕地區求學之學生貼上“在生活上怕苦在學業上怕累,是本地年輕人通病”的標籤,卻不利於引導學生生涯規劃的思考。

“沒有最好,只有最適合”,不管是小幼、中學或是大學,皆不應名校導向,特別是高校。中學畢業生開始步向成年,是時候決定自己未來的路向:喜歡就業還是升學?期望平凡或是卓越?重視情感或是事業?那都應該是一種個人選擇,而不是盲從附和。然而,很多師長卻喜歡為選擇加上既定的標籤,如:升高中的時候,選文組就是怕辛苦;升大學的時候,放棄名校保送就是沒出色。殊不知專精於文科的孩子可以精益求精,留澳升學的學生也可以在本地創造屬於自己的一片天。教師個人的優劣導向,不單單令部分學子誤入歧途——因為承受期望或虛名錯過了適合自己的路,有的孩子入讀名校後沒有讀好,一蹶不振或是煎熬數載再回澳重讀。也有選擇反方向的學生一直活在“被標籤”的陰影中,因為自信不足,錯過超越自我的成功路。

既然,人生沒有所謂對錯,條條大路均可通向自己的幸福,便沒有人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背上羞愧的名目,而讀什麼學校更好,也不是一條用大學排名公式築成的虛榮大道。

教育公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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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小男孩沒有辦法選擇他的出生,可是今天無論出生貧富,所有的孩子都能夠來到我們公立學校老師的眼前,我們是提供給他們公平正義機會的最後一道防線,各位老師,我們做的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

    【摘自:〈我可能是最後抱他的人〉,作者:許慧貞,親子天下網站,2016年11月18日】

在2016《天下雜誌》教育基金會的國際閱讀教育論壇上,許慧貞老師訴說了一個感動全場的故事:在她的閱讀課上,有個小男孩,一直認為自己不會寫字,有一次,老師以“糖果”吸引他分享悲傷事,他終於開口說:“爸爸打媽媽。”許老師要求他寫下來——“爸”也寫錯,“媽”也寫錯,老師只好問他:“然後呢?”他答:“我就保護媽媽……然後,媽媽就離開我了。”

自此以後,許老師和孩子建立了友情,並看到了孩子的進步。可是,沒隔多久,小男孩爸爸因為長期失業燒炭自殺,且在之前先毒死了自家的孩子。許老師為此心痛的同時明白到:比起教授知識,心靈的陪伴對弱勢孩子更為重要,而她有可能是最後抱孩子的那個人。

和所有教育工作者一樣,讀故事的時候,我沉默了。不禁想起早前幫工聯做演講培訓的經歷——凡完成培訓的同學都可以參加初賽,當天的題目是“十年後的我”,過程中,最讓我深刻難忘的不是“人生勝利組”的慷慨陳詞,而是好幾位自卑得幾乎無法正視觀眾的選手,他們用盡自己的洪荒之力,道出了人生早年的淒涼和創造未來的決心。我們所有評判都落力地為他們鼓掌——為了那份超越自己、突破宿命的勇氣。那一刻,我感恩自己參與其中,也感嘆世上不為強者而設的舞台實在太少。

在做教師培訓課程的這些年頭,很多教師或準教師都會在課堂上分享“期望能進一所學生優秀的學校!因為孩子乖,家長好,工作容易做!”,從工作角度,我理解同工們的難處,然而,我多麼期望他們有機會讀到以上的故事,了解到守護“教育公義”背後的欣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