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樂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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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溫度的冰箱裏
翻出曾經充滿溫度的可樂
裏面裝著CO2的甜味
以及,你融在海中的唾液

因為你,記憶中的海水是甜的
我用嘴巴不停打撈
終究無法把O分離
眼睛的H2O不停滑落
化作眼淚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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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小戲場的啦啦隊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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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戲劇的生存狀況一直不樂觀……給他們提供一個平台,讓他們從商業體制或院團體制中解脫出來……允許有失敗的創作,對於剛剛進入創作領域的年輕人更要寬容待之。

【《小劇場戲劇的全媒體生存之道》,作者:蘇丹丹,中國文化報, 二○一二年十月十日】

A:小姐,你相信夢想嗎?如果信,你一定要加入我們xx傳銷的行列!

B:先生,謝謝你相信夢想!為了支持夢想,請支持我們X月X日的劇場演出!

以上乃劇場朋友的反游說趣聞,可謂笑中有淚。同樣是業餘愛好,劇場人成本很高:願意花十天的長假期換一次比正職更艱苦的演出;願意辛苦過後花半小時等待沉默的觀衆開口點評;儘管知道某劇評人觀點偏頗,卻仍珍而重之……老實說,起初去看劇場主要是因為被劇場朋友感動,去多了,就成了愛好,甚至自發嘗試劇本創作。近年因為要照顧小孩,我盡量減少活動,但劇場朋友的邀請我會放在優先的位置,因為我知道他們需要支持;每次演後座談會最寂靜的時段,我會舉手發表愚見,因為我知道他們需要支持。劇場人明白,他們不僅僅需要培養優秀的演員和幕後團隊,他們更需要觀衆和劇評人的吶喊助威。政府與民間近年也舉辦了不少“劇評班”,期望為劇場帶來更大的回響。

回歸上期“澳門文學啦啦隊”的思考,我發現寫作人在默默耕耘的過程中,缺乏了一種自我肯定的勇氣,很多作者會著書送人,卻沒有勇氣像劇場人那樣吶喊——我們需要支持!最近幾年,筆者開始接近澳門文學,問心有愧——發現自己當了十多年語文老師,竟然沒有推廣過一部澳門著作。為甚麼呢?因為我一直沒有發現從事文學創作的朋友需要支持。去年澳日開通了“面書鏡海版”,我趕緊推介給學生,卻發現學生竟然不敢在網上直接貼文,反而私信給我,我直言“請抽空親自投稿,請給我及其他作者按like或留言!因為從事文學創作的人需要支持!”,而我從此也很高調地宣傳文學,因為那裡也有我的夢想——不是得稿費和成名成家,而是能用文字去感染別人,甚至改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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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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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你踏著鮮紅的高跟鞋
染紅了我的心房
追蹤腳印的節奏構成脈搏的跳動
如嫰芽為春風起舞

我在晨光中醒來
幻想你紅色的長裙—飄動
像晚霞在黄昏種下綺夢
結出石榴般的心事
在血液裏開花結果—皮和肉一樣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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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文學的啦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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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文學圈內人把文學現狀稱之為文學的邊緣化,其明顯的暗示是:社會抛棄了文學。但我更傾向於認為,由於文學脫離了人的價値生活,因此也遭到讀者的冷漠。

【《文學與價値生成》,作者:曾凡,學習時報(網路版),二○○四年三月廿五日】

早前談到澳門文學的核心有點偏離群衆,其實這似乎也是一個世界性的問題,只是有些地方努力突圍,而有些則比較安份。我一直覺得澳門屬於後者——書經常出,但少有推廣;年年辦讀後感比賽,未見學生以此為題;偶有好書推介節目,少有推介本地作品。筆者為人師十多載,近幾年才知道澳門原來有很多本地作家,而且寫得不錯,前年到各校做閱讀講座,介紹澳門中篇小說,師生反應嘩然——原來澳門是有中篇小說的!另一方面,澳門文學雜誌也是有,但徵稿和推介方式極度低調,且期期虧蝕——旣然不賺錢,為甚麼不分批把作品上載網路供人傳閱呢?那至少多幾個人看——看的人多了,自然多了人想投稿;欄目規格降低,自能增加新苗;體裁限制放寬,自然擴大讀者群。

作為澳門文學的邊緣人,筆者對箇中情況所知有限,未敢班門弄斧,但作為一位敎育工作者和文學愛好者,個人認為,澳門在培養優秀作家的同時,其實更需要壯大的是其“啦啦隊”——一群未成為作家,但喜歡閱讀或創作的文學愛好者。其實,優秀作家的培育從來不是一蹴而就的,儘管是個跳高天才,也不可能期待他突然摘下奧運金牌,你得先給他一個跳的平台。我經常勉勵喜歡造作家夢的孩子:先別想得甚麼奬或登甚麼報,跟所有的工藝一樣,先是工多藝熟,再想出類拔萃;先要培養自己,才能受人賞識!個人的堅持自然重要,但場地呢?澳門似乎也沒給“大衆文學愛好者”一個好的場地,最後只能各自玩樂,難以形成力量。

“唱和是文學創作最原始的快樂”(概括自陸奧雷),在本屆書展的講座中,喜見已經成才的作家們願意放下身段推介自己,並利用新媒體、新方式努力開拓本地文學的影響力。作為啦啦隊的一員,藉此文吶喊助威:但願澳門文學生生不息!

本文2013年5月3日刋於《澳門日報》新園地 "斷章寫義"專欄

後記:本人寫這篇文章是有動機的,希望真的能夠發表自己的一種聲音,給世界一點建議和改進的力量!

"你點解可以寫咁多詩既?" ,"你點解fb d post咁多字既?"……經常有朋友問我這種問題,起初我會不好意思,時間長了,問的人多了,我便變得"無恥"—!想寫咪寫lo,又唔使本既!好似你有錢又鍾意,咪多買幾件衫lo!……有一年,我覺得不能老這樣自娛自樂,而且當我離開前線教職,就失去原來的讀者群,我開始周圍打聽,問朋友可否介紹我入文學組織,朋友說"你要先投稿啦,比賽啦,然後才有資格找人推薦lo!","!我諗住去heaja wo,要唔要咁隆重呀?可否唔去一流既文學組織?可否去九流的呀?"……朋友的答案是:其實澳門無初學者文學組織的,你要加入圈子,必須要有本事!

 

其實我從小到大都喜歡寫文字,我從小到大都喜歡發表,喜歡寫不代表有大志,喜歡寫也不必有本事,如果連基本愛好者都沒有,作家寫書給誰看?好像歌星沒有粉絲,演員沒有觀眾,那是一個很有趣的局面.近年有幾會有走進澳門文學的邊緣,我開始發現澳門正是處於這種情況,我們真的不乏作家,而且他們水平不低(至少不比中港流行作家低),但很少人講,又很少人看,而他們的活動推廣也很吃力!當學校讀書會年年為搞活動發愁的時候,澳門文學的朋友又在為"沒有人參加活動發愁",願意穿針引線,又不介意面皮厚的人,如我,應該也可以發揮點作用吧!各位文學愛好者,也許我們都不一定立志成為作家,但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成為啦啦隊的,沒有了你高調的支持和鼓勵,再好的作家也會被糟塌掉.大家要一起加油,相互打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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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飮咗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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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大量推薦服用板藍根預防H7N9禽流感,鍾南山表示並不很附和。他說,板藍根用多了也有毒性,一個是對造血系統,一個是對胃腸系統……他同時指出,大量服用板藍根預防H7N9禽流感,現在的依據還不夠。

【《澳門日報:鍾南山——板藍根多服有毒》,二○一三年四月十三日】

“你今日飮咗未?”是日本某產品的招牌口號,深入民心。為了不讓別國專美,我國也特別塑造了自己的“健康品牌”,不是大頭奶粉、也不是太太飮品,而是大名鼎鼎的中藥製劑——板藍根。追本溯源,板藍根的發蹟史源自一九八八年,中國當局發出板藍根可以防治甲肝的宣傳,神藥之名開始盛行;二○○三年發生沙士,二○○ 九年發生新型H1N1流感,同是因為某地政府宣稱功效而出現搶購潮;而本年板藍根熱銷的契機也是源自已有多位確診感染者的江蘇省。所謂一呼百應,上海、南京、廣州等各地相繼出現板藍根搶購熱。以前只有大型品牌才設有貨品專櫃,如:北京同仁堂、余仁生等,如今單項中藥製劑也可在大型商場設專櫃。外國傳媒笑言,板藍根在中國成名的過程簡直是個神話,那無疑是傳播學、社會學、政治學、醫藥學、心理學等領域的重要課題。更有內地網民稱,從一九八八年到現在,廿五年過去,流行病千變萬化,中國當局推薦的應對藥方板藍根雷打不動,比憲法還穩定。各人紛紛為此寫下佳句:

1.但願人長久,不是“千里共嬋娟”,而是“相伴板藍根”。

2.清明時節雨紛紛,不是“路上行人欲斷魂”,而是“出門請喝板藍根”。

3.三高帥富對一女神表白。A:我有寳馬別墅。B:我有高官厚祿。C:我有板藍根。所謂金錢誠可貴,權力價更高,若為生命故,兩者皆可抛。結果A跟B雙雙落敗。

看着上文,大家會竊笑、狂笑、嘲笑、還是苦笑呢?無論如何,現象都不能掩蓋社會上的種種畸形問題。

廣東某電視台做了名為“板藍根你今年買咗未?”的專題節目,其中說買了和沒買的朋友們都說不會相信政府,只相信鍾南山的話,為此,鍾先生需要親自出來指導乎?而市民對處理疫症的信心危機,相信也會如疫情般蔓延全國。

本文2013年4月19日刋於《澳門日報》新園地 "斷章寫義"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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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天空會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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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地,在良心的井裏打水
一次、二次、三次……
黃土是吞噬希望的塵埃
枯樹無助地張望
只能抱住冷漠

雨是常有的
假如,蒼天慈悲
冰冷是偉人眼中的神蹟
盲目是庶民心中的慰藉
願擱在雲端的眼睛會下雨
送雅安—雅致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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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安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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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常覺得自己所擁有的太少,永遠不滿足,也吝於布施;或不願做小善,只想行大善……行善要及時,“渴時點滴如甘露”;佛法說:“諸惡莫作,衆善奉行”。行善,貴在誠意、貴在量力而為,也貴在隨緣布施。

【《行善》,作者:海濤法師,博客“雲渡禪心”,二○一二年七月十六日】

前主席說“多難興邦”,意謂災難讓國人相互扶助。但再感人的情節看多了也會僵化——一樣的生離死別、一樣的家破人亡、一樣的哀悼鏡頭……人們已經醒悟——汶川地震不是百年一遇的災難,還不過兩年玉樹又來了,三年之後又浮現更美的名字“雅安”,但豆腐渣工程卻還是當中的一道不移風景。失去“百年一遇”的戲劇張力,善款減少本屬正常,令人意外的是港澳不少“有識之士”四出呼籲別人“一個仙都唔好捐”。理據大致如下:

1. 內地有錢人更多,用不着我!

2. 因有善款處理不當,於是無限上綱:由“行政費過高”,到“落入災民手中的不到1%”,推展至捐款將成為懲罰異見人士的維穩資本——捐贈者成為幫兇。

3. 無捐款讓政府無法宣傳賑災威名,讓羞辱感成為自省的動力。

情況不禁讓我想起“莊周貸粟”——一條鯽魚在低窪的水坑呼救活命,莊周說“請等我到南方去游說吳越國王,以便設法引西江的水來迎接你,可以嗎?”我等無知婦孺也知道——水一乾,魚命就沒了。但具有精密頭腦的文明人卻不在乎這些,因為,他們幹的可是大事業,因此不在乎幾滴水的意義,又或者,他們想捕的是大鱷,一條小魚的命根本死不足惜!當文明人滿腹經綸得可以機關算盡,似乎已忘了助人最根本的動機是給受助者一份“人間有情”的溫暖。

這幾天我到不同學校去講莫言的《透明的紅蘿蔔》,談到“一個世紀過去了,中國表面強大,如黑孩般的悲劇人物猶在……”,其中一位學生總結說:“雖然我們沒有能力成為別人的透明的紅蘿蔔,但至少,應該支持他去尋找,更不能親手滅了它……”各位胸懷大志的文明朋友,如果世界並不是你想像中的乾淨,你是否願意相信微小的燭光,還是寧願親手毀掉世間僅餘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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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光輝的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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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光輝的永恆

我們怎樣思考,怎樣看,怎樣記憶,怎樣忘懷,哪些有趣的東西引誘我們的人生抉擇失去理性……我們的生活總是與一種奇怪的錯覺相隨:我們的眼睛常常不可思議地欺騙自己……

【《錯覺》(簡介),作者:[美]約瑟夫·哈里南(Joseph T·Hallinan),譯者:趙海波,中信出版社,二○○九年六月一日】

作為甚少關注潮流文化的土氣文靑,張國榮也算是我少女時代唯一迷戀過的明星。我曾瞞着家人買過一張《Stand Up》黃色的“黑膠碟”,純粹是為擁有而擁有,因為當時家裏沒有唱機,唱片從未聽過;我又會為堅持他得最佳男歌手奬和鍾愛阿倫的表哥反目;因為蔡楓華一句妒忌的話“一剎那的光輝不代表永恆”而拒絕聽蔡的歌……對於以上種種,我不能吿訴你為甚麼,因為迷戀就是偏愛,那是不需要有合理解釋的!

內地時評人郭松民不明白香港人為甚麼迷戀張國榮,又認為張是“文化毒奶粉”,我覺得這指控簡直是無稽。而一衆港澳人士的辯解,也異常奇妙:有說張是當代價値的先驅;有說張代表同性戀維權人士;甚至有人把一張成龍與張國榮的合照放上網寫道:“該死的又唔死!”以表示對哥哥象徵意義的尊崇和成龍象徵意義的憤恨。哥哥自然不是“毒奶粉”,但也不可能變成“正義超人”,他對香港唯一的貢獻就是輸出了自己這樣的奇才,其對文藝事業算是留下瑰寳,但因個性關係,比較沉溺自我,最後走上自殺之途,對社會大衆少有正面的人文關懷,也是毋庸置疑的;至於成龍,因為多言惹禍,即使樂善好施,卻被扣上“該死”的名字。這年頭,每個人都可以因為身份、角色、言論被強加一種不實的象徵,可笑可悲!

哥哥是愚人節離世的,我一直認為事件很有玩笑成分,而當中最被愚弄的人,應該是蔡楓華——論樣貌、聲線、才藝,大概遜一籌,但論噓聲,他肯定更多。今天,張死了,而他還活着,且活得那樣不濟。在娛樂圈內,成王敗寇,與張國榮同樣努力過的人不計其數,如果,張國榮短暫的人生是一剎那,那麼,他成功以自己推翻了蔡楓華的假設,且證實——剎那的光輝才是永恆。

本文2013年4月12日刋於《澳門日報》新園地 "斷章寫義"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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